第18章 故人 (1)(2 / 2)
“回少爷,不是涂,是一笔一划抄出来的。工具嘛,”我停了停,不敢说是幸笔,“是奴婢自己作的。”
“拿来我看。”
我不情愿的回到我的工作台,把幸笔拿过去,君闻书仔细的看过,举着它说“这成何体统?”
“有何不可?”
“我让你抄书,你怎么用木棍?”
“少爷,您当初只说要字迹清楚,不准讹误,您可没说非要用什么笔,前次奴婢倒是用毛笔写了,您却看不清,可见,什么笔写不重要,您要看的也只是内容不是?”
“可你这也太不像话了。”
“少爷,伯乐相马只见马而不见色,君不闻欧阳母以荻划地而教子乎?”
君闻书张口结舌了一阵儿,终于挥挥手让我去了,我取得了小小的胜利,从此之后,我便用我的幸笔工作。
书的防蛀工作我也做的十分上手,我经过观察发现,书之所以生虫,一是不常动,主要是通风不好,因此一定要常晒。于是我每过十天就取一格书,搬到外面晒,收时擦干架子,洒上一层艾蒿粉,再把书摆上去。搬书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,我照着前世常用的平板手推车的样子让侍槐帮我做了个车——其实很简单,两根木棍钉在一块宽木板上,棍子两端安上又粗又矮的木头轮子,木板上面再钉上两根粗木棍,中间再横过一根,手推车就做成了。虽然我做的车比较简陋,笨木头轮子也不会灵活转向,但比起手抱,已经省事不少了,君闻书第一次看到这车也是惊奇万分,盯着车和我看了老半天。我又用湖草做了个草帘挂在窗上,只要天气不冷,便只上草帘而不关窗,这样书库即可保证常通风了。
君闻书平日并不常出门,人也甚木,没什么表情,似乎也没什么爱好,带着饰物也和他的性格一样——一个小金龟,真是什么人爱什么。他有一个称其为林先生的老师,中年,严肃,很少和我们说笑,幸笔之事刚发时,他倒颇奇怪的看了我几眼,只是本姑娘向来不怕人看,越看我我头仰的越高。我暗中觉得他和君府的作风还真很像,真是东家如此,找的西席也意气相投,难以例外。他并不住在府里,只是每隔十天来府里一次,常听见他们二人一起谈书论道。我不知这林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?科举成功的才子?还是科举失意的背运儿?而且,我也不明白,这君闻书明明是要继承君家的产业的,怎么不学着做生意,反倒天天读书?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