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让步(1 / 2)
第13章第十三章让步
侍槐瞪着我,锄桑冲着我一脸的紧张,我神色不动——不能慌,一慌就会被君闻书发现了。老古板林老头儿过来看了看,翘着他的仁丹胡子说,“这好像是马球门吧。”说着,似笑非笑的看着我。
“司杏,怎么回事?”君闻书盯着我,两眼闪白光,目光寒彻骨,我不由嗫嚅起来。林老头儿见挑拨成功,便托辞时候不早,改日再来。君闻书吩咐了声:“侍槐,送林先生。”又头也不转的说:“司杏,回居室”。我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,锄桑动了动,也跟了上来,想有难同当?还是想坦白从宽?
“说吧,怎么回事。”君闻书端着看榆送上的茶,看都不看我。
“这个,呃,”我想编个理由,可怎么想也编不过,憋了一阵儿,堂堂正人君子,无非就是玩个马球,且直说,看他怎么着。“少爷,”我屈膝一礼,“前日秋光正好,我们几个想舒展下筋骨,以……畅怡心情,于是便打了马球。”
“谁教你们打的?”仍然端着茶,神色不动。
“没人教,我们自己瞎玩的。”
“哦?难道你们还是聪明绝顶、无师自通?”
“真是我们自己瞎玩的,我没进府的时候看见别人打过,觉得无非就是东一杆西一杆的,没什么神奇,也比较
安静,大家只是动动就是了。若真是太吵的,我们也不敢玩,别扰了少爷的清静。”我陪着笑。
“哼,”君闻书把茶碗往桌上一放,“这么说来,倒是好事了?”
我低着头不敢回音儿,心里暗暗的不服气:打个马球怎么了?又没拆你的房子毁你的东西,你至于这么小题大作?
“司杏,你入府时有没有人告诉你君府家教严厉?”冷冰冰的。
“回少爷,蒙夫人教诲,入府第一天既得知府里规矩多、管得严。但司杏却不知如何犯得府里的规矩了?”
“想来你是没挨够打了?”
又提那档子事,谁对不起谁?我的火起来了。我又一礼:“司杏愚钝,蒙少爷指教,那件事情司杏哪里做的不对了?”
君闻书不答话,端起茶碗却不喝,看了我,又拿着盖碗轻轻的刮着浮在水面的茶沫,半晌,却听他收了刚才疾厉的口气,慢慢的说:“司杏,你与锄桑他们不同,你读过书,自来琅声苑,我没亏你吧?”
“没有。”我干脆的说。
君闻书点点头,“你既进了君家为下人,就要按君家的理儿办,不是你错或没错,你懂么?”
什么意思?我翻了下眼皮。“少爷所说,可是指司杏为下人,必要以主子的好恶作为对错的标准?”
君闻书既未点头,也未摇头,只继续刮着茶沫。
一种屈辱涌上了胸口。好啊好,我真是受到了教训,什么古典,都是假的。在二十一世纪,人人平等,除非你要逢迎你的上司,否则你不必看任何人指鹿为马的脸色。但现在……,我依然不想这么快低头。
“少爷,您的话我明白了,作为下人,我们是不能忤着主子,而且我们都是粗人,不似您读书多,但是,我不觉得打马球有违家风或者有乱家规,总强于一堆人扎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乱扯。”我尽量放缓声调。
君闻书蓦的抬起头,盯着我。君府的每一个人都染着沉沉的暮气,君闻书也不例外。
“少爷,我们几个都是十上出头的年纪,年青人多是好动,我们一不吵二不闹更不祸害府里,司杏不明白,怎么就惹少爷不高兴了?”锄桑在后面不断拉我,我不管,继续说下去。
“锄桑,男女授受不亲,你拉她做什么?”我晕,这时候他居然还越得过我去顾及这种礼仪上的事?好一个沉闷古板的夫子!我站着,不知是该走出去拔掉马球门,还是该继续站在这里。
老半天,君闻书说“道理你也未尝不懂,只是你不愿意懂罢了。父为子纲,夫为妻纲,这府里,我也不是主子。”说罢,起身离开,留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。侍槐偷偷的过来低声说:“你们还不快去把那球门拔了?”锄桑几个已经开始往外挪了,我不知该怎么办。如果这球门拔了,以后我们再也不能玩了,不是不能玩马球,而是什么都不能玩了,我们也要像君府里的其他人一样,死气沉沉,我不愿过那样的日子。可是,这里是君府,我只是君府的一个下人,能怎么办?我叹了口气,郁郁的回到了我的工作台。
君闻书正在书房伏案写着什么,我无声的经过他的身边,他却忽然说道:“你是不是很闷?”
问我?我停下脚,不知他意指何处,想了想,我谨慎的说:“司杏不敢打扰少爷清静。”
君闻书头也不回,手下不停,“马球不能玩,但我准你写信,只要你告诉我那人是你的什么人。”
写信?他怎么知道?我惊讶的望着他。
“别站着了,去给我找本王弼注的《老子》来。”
“哦”,我轻轻的走开,抽出书来到他面前。“少爷,你真准我写信?”
“他是你什么人?”原来君闻书只是在练字,并不是写什么东西。
“是我一个结难的朋友。”
“登州家里的?”
“不是,讨饭时认识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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