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心系 (2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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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白天斗志太强了吧?”啊?君闻书转过身来,对着我。“当着我的面揶揄客人,你的本领不小呢。”我还以为说虫子的事,还好还好。不过,既然他提到了,我也大大方方的说:“司杏不敢,只是司杏怪他笑我们琅声苑无人。”

这次君闻书没有皱眉,脸上倒是漾起了笑意:“你这丫头,知道那是谁吗?”他?我知道着呢,嘴上却只能说:“昨天您不是说他是大理寺什么人的公子吗?”“嘿,你这傻丫头,那便是我未来的二姐夫,”君闻书说着,脸突然阴沉了下来。阴晴不定的,我摸不透他的意思,只哦了一声,仍然垂手站着,却听君闻书慢慢的说:“昨天,谢谢你。”

谢我?我没听错吧?君闻书谢我?我来君家,从来不是挨打便是挨骂,从来没瞧见什么好脸色,如今,君闻书要谢我?我还是小心些为妙。于是我也不问为什么,直接向他屈膝一礼:“少爷言重了,奴婢只是一个下人而已。”君闻书突然笑了起来,“司杏,你还真奇怪呢。”

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。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君闻书笑,我是说,真心的笑,露牙齿的笑,其实,他笑起来也挺好看的,眉毛弯弯的,让人觉得是发自内心的笑,虽然不如萧靖江的温暖,至少比那假假的、让人觉得别有所图的杨骋风好多了。原来,古板的君闻书也会笑呢,只是,他笑什么?

“拿去吧,你的。”君闻书递过一个信封,我只看了一眼,立刻心跳的要蹦到嗓子眼儿了——信封的右下角赫然有三点墨迹,这是我和萧靖江约定的标志!萧靖江!我脸上不由自主的堆满了笑,萧靖江,你可是来信了,你可是来信了你。

君闻书似在观察我的脸色,“看来你心情不错呢,这封信这么重要?”我赶紧收敛了脸色,君闻书教导我们,要喜怒不能形于色,否则便是没教养,不稳重。果然,君闻书又背了过去。“谢少爷,”我行了个礼,准备去工作台看信,那个声音又恢复了少年老成的状态“哦,忘了跟你说,那信是二月到的,哪天忘了。事情一忙,便忘给你了。”我刚刚对君闻书的一点儿好感全没了,我说这信怎么还没到,原来是压在他手里了,可恶!我淡淡的哦了声便要走,他又说了:“要看信晚上回屋里再拆吧,白天要做事。”我听了便在心里大骂起来,杨骋风说的果然没错,不能对君闻书好,看起来也是和杨骋风差不多的货色,没一个好人。我连礼都没行,直接进了书库。

一整天我都在想信里的内容,会是什么呢?我把信放在案头,一会儿抬头看一眼,一会儿用手摸挲两下,萧靖江的字不怎么好看,不过,倒还顺眼,嗯,顺眼。我捏了捏,信瓤挺厚,我眉开眼笑起来。萧靖江也给我写了好多话呢,不知都有什么?我托着下巴痴痴的望着信,恨不得眼睛能直接伸进去看看。

正胡思乱想间,讨厌的君闻书又发话了:“司杏,你过来。”又干嘛?我嘟着嘴过去了,“你看这句”,我伸头一瞧,晕,“发乎情,止乎礼。”我张口结舌。如何?“这句话怎么讲?”怎么讲?孔老夫子的话,怎么讲?我瞪着他,就是发乎情,止乎礼,什么怎么讲?“不知么?”君闻书眉头又皱了,“既是不知,抄写一百遍。”神经病君闻书,大变态君闻书,你自己要做木乃伊还要拉上我,不就发乎情止乎礼吗?你这个疯子。我不情愿的去了,拿起毛笔,笔走蚯蚓,一气划了一百遍交了差,每划一遍,心里就骂大乌龟君闻书。

好不容易挨到君闻书歇息了,我草草扒了几口饭,抱了信,一溜烟儿的跑回了房,用剪刀小心的拆了封口,脸上立即笑意显现——果然,好几页,而且也和我一样,都是反正面的小字,我跳起来,转了个圈儿,又赶忙坐下看信。

“司杏如晤”看到开头这几个字,我的眼睛倏的模糊了,没有稽首,没有叩拜,只有四个简简单单的字,司杏如晤。萧靖江啊萧靖江,你不和我说客套话……真好。如晤,真好,你说如晤呢,殊不知,我写信给你的时候,也觉得你就在我跟前儿,我就是在对着你说话呢。我把信往胸口贴了贴,又接着往下看。

他说,年关前加正月,都是衙门上下人情走动的时候,因此,我的信压了很久才到他手里,那时已经是二月十三了。他接了信,立刻回了、寄了,希望我不要怪他。我翻到后面的落款,是二月十五,这样算来,到君闻书手里,应该是二月底左右,可恶的君闻书。

他的信也和我的一样,都是说些日常话,读了多少书,吃了什么东西,哪天碰上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,家里如何,庶母又作了什么怪,他又是如何对付的。我一会儿抿着嘴笑,一会儿又跟着他皱眉,看到他说读书,我也想跟着看看。于是,我便下了床,找了笔,细细誊了他说的书名,准备也找来细细读,虽隔着百里,但我们也遥遥的共同读书呢。

我把信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,总是舍不得放下,觉得他那瘦瘦的样子就在我面前。外面已经响过三更的梆子了,我才满面笑容的装了信,压在枕头下,吹了灯,甜甜的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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