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携人(一)(2 / 2)
话一出口,我便有些后悔。果然,君闻书又呵呵地笑了,“那我问一下小娘子,你是我什么人?要去替我多吃!”
我红了脸,“少爷不要取笑,奴婢说错了话。”
君闻书的笑声更响了,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,“人家都寻着人家了,要不,咱们在她前头?”
“少爷,别这样,外面有人!”我不敢动,也不敢拍掉他的手,只觉得身上发麻,心跳极快。
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。你也十九了,怎么光为别人打算,不为自己也打算一下?我也二十了。”他的声音很轻。
“少爷你先放了我。”
“不放!”
“少爷,你……你这样子,有失……礼数。”我一时胡言乱语。
“哈哈……那你听没听说过,”他在我耳边小声说,“饮食男女为之大也。”
正经的君闻书头一次说这样的话,我的脸更热了,幸好头发垂下来遮住了,“少爷,快放了我。”
“脸红了,还害羞?”他仍抱着我不放,“记不记得那一年,咱俩在一张床上躺了一夜。”
“那次是不得已。”
他摇摇头,“那次对我很重要,”他似在回忆,“当时我那么艰难,若不是你,也许我也没有勇气。知道你不愿意,但你也没有对我……”我不动,他这么抱着我,我很不舒服,“司杏,你还记得我以前说的吗?人活着都不容易,总要牺牲点儿什么,我觉得你会理解,可你为什么不理解呢?”
“少爷说的牺牲是什么?要奴婢理解的是什么?”
沉默了很久,君闻书才慢慢地说:“我牺牲了你做正室的机会,我想你会理解。”
牺牲了我做正室的机会?我还曾有机会做正室?我不懂,也不敢问,因为我既没有想过要嫁君闻书,就不要再多问,免得人家以为我有这个念头。
“你就不多问一句?”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上,我摇摇头,君闻书叹了口气,“你的心是木头做的。”
我忽然想到“君木头”,扑哧笑了,君闻书有些莫名其妙,“你笑什么?”
我赶忙摇头,君木头是杨骋风叫的,我哪敢说!
“到底笑什么?”
“没笑什么,”我赶快说谎,“少爷说是木头做的,我想,木头做的心,那不重死了。”
君闻书也笑了,“木头做的心是很重,而且还硌人。”说的我俩都笑了。
他静静地抱着我,我觉得都要出汗了,又想到个新借口,“少爷,钱叔还在外面呢,让人家进来吧,等着该急了。”
“呵,你以为他那么傻,看不出来你是女的?只有你自欺欺人。”他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。
我扭头,“少爷早知道还让我……”
“不是你高兴么。”
“你!”我瞪了他一眼,扭过身去生闷气,“再也不出来了!”
“不出来也晚了,谁不知道我带了个女子到店里。你说,人家会以为你是谁?”他还在我耳边小声说着,带着点儿调侃的意味。
“少爷!”我推了推他,“我要起来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他笑意盈盈,“一个女孩儿,也算聪明,怎么有时就那么傻!”我早知道女扮男装不行,当时是因为……我心里有些酸。
“不说话了?”
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“那就这么坐着。”
“坐到什么时候?”
君闻书一愣,接着哈哈大笑起来,“你是聪明还是傻,这种话有几个人正儿八经问的?”他把头别过去,贴在我的后背上,我却如坐针毡,刚准备再说话,听他梦呓般地说,“司杏,嫁了吧,我也二十了,别让我等着了。”
我不知怎么回答,便装聋。好一会儿,再没动静,我以为他睡着了,他却忽然又开口了,“九年了,第一次抱你,就想这么抱着你到老。”
我不适时宜地认为君闻书的感情有些莫名其妙。前世朋友们说我有时超感性,有时又超理性。或许,我对自己喜欢的人和物上超感性,而对自己没感觉的人和物上又超理性。无论感性理性,此时还是闭嘴为妙。
我感觉过了好久,君闻书终于放开了手,“起来吧,回家抱去。”我赶紧收拾了东西,一溜儿小跑出去,账房钱叔正站在柜台后面,见我出来,对我点点头,然后送我们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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