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第四章（2 / 2）

杨戬见状，大喝一声：“三首蛟！”随即飞身而起，三首蛟与他心意相通，挣脱了腰间半幅水袖，转身化为三尖两刃刀，杨戬一把握住刀身，向弱水扑去。

五哥这时爬到南极战神身边，低声道：“杨戬法力在恢复，这是最后的机会，听我的命令，趁他与弱水厮斗之际，杀了他！”

南极战神想都不想，一口拒绝道：“不行，只靠我们两个加懿德公主，怕阻止不了弱水。”

五哥哀叫道：“我们的任务是杀杨戬，你管其他人做什么？！”

南极战神鄙夷地看他一眼道：“天廷怎么会收你这种人做神仙？”说罢不再理他，冲北极战神叫道：“北哥，我们去助公主一臂之力！”

北极战神欣然应道：“好！”

于是两人不再理会五哥，提了兵器向弱水攻去。

四人与弱水相斗，寸心法力最弱，加上连夜辛苦，渐渐不支，一时不慎着了弱水一袖，直飞出了战圈，恢复人形摔落在地。

“公主姐姐！”这时一个布衣小童扑将出来，一把扶住了寸心，寸心一见他，顾不得自己的伤势，急道：“小豆丁，你出来做什么？还不快回结界找杨姑娘和天蓬元帅，让他们带你们赶紧离开这里！”

正说话间，只听“啊、啊”两声惨叫，两极战神砸跪在地，做了弱水的踏脚石，杨戬紧握三尖两刃刀，与水袖缠着刀柄的弱水对峙。

五哥见有机可乘，提了手中短刀缓缓来到杨戬身后，寸心惊呼：“公子小心！”

杨戬心知不好，却也脱不开身，只得凝神继续与弱水对峙。而五哥那边的刀却已狠狠地劈下，只听“铛”的一声，五哥手中的刀被横起一刀荡开，却是狐妹架了刀怒道：“不许动手！”

五哥见是狐妹，自觉心虚，又不甘道：“狐妹，让我杀了他！杀了他，我就能做神仙啦！”

狐妹怒哼道：“你休想！”

“啧啧啧，”玉鼎真人摇着葵扇翩然而至，“我怎么看，你们都不像一对。”说罢走上前来，用手肘撞了撞五哥，手中葵扇一指，不正经道：“哎，你杀了她，也是大功一件哦！”

五哥一看，玉鼎真人指的是弱水，又见狐妹没有阻拦的意思，转念一想：“也行。”于是又准备提刀上前，却被玉鼎真人一把拉了回来：“哎哎，我给你开玩笑的，这功劳你立不了。”

五哥一脸懵状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话音刚落，只见弱水一挥水袖，松了缚在三尖两刃刀上的牵制，杨戬只觉气血上涌，不觉退了几步，弱水见状，便欲上前继续缠斗。

说时迟那时快，只见斜里窜出一个孩子，张开一双瘦小的手臂挡在杨戬身前：“住手！”

不远处寸心急道：“小豆丁，回来！”

弱水看着这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的布衣小童，不屑道：“就凭你？”

小豆丁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：“小豆丁的命是公主姐姐救下的，我不要公主姐姐有事！”

弱水见小豆子虽鼓起勇气回视着她，张开的手臂和站立的脚却在微微发着抖，知他心里不是不怕，一时神情有些放软，冷哼道：“我现在要对付的又不是公主，放心，我是不会伤她的。”

小豆丁回头望了望脸色发白的杨戬，杨戬体内真气乱窜，一时不能动弹，只急道：“小豆丁，听话，快回去！”

小豆丁想了想，转过头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直，一字一句认真道：“不行，大哥哥能保护公主姐姐，所以你也不能打他。”

“说得对！不能伤害杨公子！”

“对！我们跟你拼了！”

“我们的命都是公主救的，也换我们护她一回！”

“对！大伙儿上啊！”

小豆丁的话音刚落，从宅院中涌出了一群百姓，有人拿着锄头，有人拿着斧子，有人拿着锅铲之类的器物，纷纷挡在了杨戬面前。

在场的八人被这场面震在原地，久久不能言语。

弱水率先回过神来，冷笑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我就成全了你们！”说罢便招水袖击向众人。

寸心挣扎起身：“不要！”

只见一道金光从人群后射向弱水，弱水忙回袖招架，却不料仍被金光一击而中，撞向身后的水壁。水壁受弱水一撞，轰然坍塌，未落往地面便消失不见了。

众人回头，只见杨戬稳稳浮在半空，额间天眼已开，黑缎长衫无风自动，三尖两刃刀被他倒提在手里，更显得他犹如天神下凡，威风凛凛。

众人呆望半晌，不知谁叫了一声好，众人回过神来欢呼道：“好！”

寸心站在人群外，望着半空中的身影，泪光点点，嘴角却含了一丝舒心的笑意，喃喃道：“他的法力……他的法力……”

弱水神情微动，趁众人欢呼之际，化为一道水流，倏地离开了杨府。

众人见弱水既退，欢呼更甚。

杨戬也不追赶，只落回了地面，向寸心走去。

寸心刚要开口，杨戬摇头示意她坐下，随即运功为其疗伤。

百姓见状，便不再打扰，只笑逐颜开地渐渐散去。

不一会儿，寸心睁开了眼，浅笑道：“公子，我没事了。”

杨戬见她已无大碍，便扶了她起来，然后走到两极战神面前抱拳施礼道：“刚才多谢两位出手相助。”

北极战神抱拳回礼道：“拯救众生，本是神仙本分，不必言谢。”

南极战神盯视着杨戬道：“救人归救人，杀人归杀人，两码事。”

杨戬傲然道：“杨戬绝非怕死，但这条命留着还有用，暂且不能让二位带走。”

五哥在一旁嚷道：“这恐怕由不得你了。老南、老北，给我杀！”

两极战神听令，遂举刀便砍，杨戬扬手用三尖两刃刀格开两人兵器，两人还未回过神来，杨戬的刀已停在两人喉颈处不到三寸的地方，惊得两极战神一身冷汗。

杨戬收回了刀，抱拳施礼道：“二位承让。”

五哥拖着脚步走到两极战神背后，哭丧着脸道：“刚才要你们杀你们不杀，现在可好？想杀也杀不了啦！”

北极战神回礼道：“今日我二人先行告退，但使命在身，不敢违抗，你自己小心。”

杨戬点头：“多谢战神提醒。”

北极战神便不再多言，一扬头：“走！”

五哥无力地指着两人：“缺心眼儿，俩缺心眼儿。”然后不甘地迈前一步，“杨戬，我告诉你……”话还未说完，被看不下去的南极战神扇了一巴掌，然后两极战神一左一右，架着五哥离开了杨府。

天空中传来五哥的惨呼：“杨戬……我话还没说完……放开我……”声音渐渐远去。

狐妹留在原地，神色黯然。

玉鼎真人大喜过望，摇着葵扇凑上来击节道：“太神啦！徒儿，你的法力是怎么回来的？”

杨戬摇了摇头，略带疑惑地缓缓道：“徒儿也不甚清楚，徒儿只是看到小豆丁与大伙儿拼死了要护我，我的法力自然而然地凝聚了起来，而且似乎比原来更为强大。”

“因为那是仁爱之力呀！”

师徒二人回头，却见寸心笑盈盈地看着杨戬，一双眼睛流光溢彩，灿如星辰：“爱本是相互给予，大伙儿给了公子爱护之心，公子自然生出了爱护之意，因此公子的法力更胜从前。”

杨戬若有所思地张开自己的左手，喃喃道：“这就是仁爱之力？”

玉鼎真人细细琢磨寸心的话，一拍掌大叫道：“太精辟啦！”说罢匆匆找纸笔来记。

杨戬抬起了头，神情有些哀伤，问道：“所以，如果我当初用这种力量去救我娘，我娘是不是就不会死了？”

寸心轻叹一口气，眼神柔软，她上前一步，握住了他的手，婉声道：“就如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样，这世间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，公子在家逢巨变之时，也曾遭受了无数的冷落和白眼。所以，公子当初不是不愿，而是不能，还请公子不要过于自责。”

杨戬只觉握在他手中的柔夷温暖而柔软，似乎也抚平了他心中的伤痛，他眼眶微潮，不自觉地紧紧回握了她的手，似有千言，又觉不必再言，那一泓秋水都已懂得。

两人默默而立，良久无言。

玉鼎真人头也不抬，在一边奋笔疾书，一边叹道：“太精辟啦！实在是太精辟啦！”

玉鼎真人的感叹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，寸心忽然想起一人来，便问道：“咦，哮天犬呢？”

杨戬回道：“早上起来，三妹说仅存的粮食快吃完了，我着哮天犬寻去了。”

正说着，便见哮天犬远远地抱了一大筐水果回来，进门就嚷道：“主人，我回来啦！你看我找了这么多吃的！”

杨戬、寸心二人忙赶上前，接过哮天犬手中的水果，寸心眉头轻蹙道：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，我去找姑娘和元帅他们回来商议对策。”

杨戬点头道：“我先去把食物分给大伙儿。”

当下两人商定后便各自散去，三尖两刃刀又变回了折扇，被杨戬拿在手上，哮天犬自然跟了杨戬同去分发水果。

狐妹留在原地，自言自语道：“我怎么觉得杨大哥和寸心姐姐在一起挺般配的？”

玉鼎真人自她身后走出，叹息道：“公主至善，徒儿至性，两人若能走到一起，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，只可惜……唉！三公主与别的龙族公主不同，她自幼受封于天廷，入了神籍，受天规约束，纵使日后嫁人，也是需要玉帝指婚的，否则便是思凡之罪，触犯了天条，那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“哦。”狐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又想起一事，问道：“那寸心姐姐救杨大哥算不算触犯了天条？”

玉鼎真人一拍脑门道：“对哦！触犯一条也是触犯，好像多一条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啊？”瞥见狐妹疑惑地看着他，他登时头大如牛，摆摆手道：“不管了，不管了，我看他们都没操心这事，我们在这里瞎操什么心？走走走，帮忙去！”

“哦！”狐妹乖乖地跟在玉鼎真人身后，寻众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