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第三十章（1 / 2）

四人游历一番后，先将杨婵送回了华山。

杨戬夫妇随即带着哮天犬回到了灌江口。

还未进门，哮天犬鼻头一动，对夫妻二人道：“玉鼎真人来了。”

夫妻二人忙推门进去，只见玉鼎真人枯坐在前院，听得动静缓缓抬头看向二人，眼眶微潮，沙哑着道：“徒儿，徒儿媳妇儿，孙悟空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了。”

夫妻二人在回来的路上见天地未有动静，便已猜到几分，因此只是微微一怔，便不约而同地快步上前，一左一右地蹲在了玉鼎真人面前。

寸心柔声道：“师父，您就留在灌江口罢，让二郎多陪陪您。”

玉鼎真人红了眼眶，嘴唇有些哆嗦，点头道：“嗳！”

杨戬见他眼下有些乌青，显是好几日未睡，当下扶了他关切道：“师父，徒儿先扶您去休息？”

玉鼎真人在夫妻二人的关切眼神下，哀痛平复了些许，当下也顺着蹒跚起身应道：“好……好……”由杨戬扶着去了。

寸心缓缓站起，目送师徒走向卧房，眉间漾了许轻愁，半晌才低低叹了口气，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敢说话的哮天犬，眼神不由放软，她伸手摸了摸哮天犬的头，打了精神道：“我们去给师父熬些粥罢，哮天犬，你想吃什么？”

哮天犬蹭了蹭她的手心，想了想道：“我想吃杏仁豆腐和水晶包。”

寸心浅浅一笑：“好，我们去做。”

说罢带着哮天犬去了厨房。

寸心正和着面，忽觉肩头一暖，一双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肩。

寸心回头看着那剑眉星目，轻轻问道：“师父睡下了？”

杨戬颔首：“嗯。”

寸心轻叹一声，续道：“我熬了些杞叶蛋粥，一会儿师父醒了，你给他送过去吧。”

“嗯！”杨戬又点了点头，然后看了放在一旁的甜杏仁，径自走了过去：“我来帮你。”

夫妻二人各自忙活，一时无话。

良久，杨戬突然问道：“寸心，我记得你曾说过，我适合掌管天条？”

和面的手顿了顿，寸心轻轻应了声：“嗯。”

杨戬手上渐缓，唇边却带了笑意：“可你从来不提要我上天为官的事。”他停了下来，看向站在灶台边上忙碌的人儿：“你知道的，若是你提，我一定会去做。”

寸心只低着头，一下又一下地揉着面，脸上表情教人看不真切，半晌才听她轻轻道：“因为，我舍不得。”

杨戬眸中柔意大盛，他继续手中的活，只带着淡淡的笑叹道：“傻瓜。”

灶台上置着一小炉，炉上砂锅氤氲着白色水汽，夫妻二人在不远处挽了衣袖各自忙碌，烟火气下，自有一番脉脉温情。

玉鼎真人在夫妻二人的陪伴下，渐渐放宽了心怀，梅山兄弟知夫妇二人回了灌江口，亦如从前一般，换了老三、老五来灌江口小住。

这日，却是许久未见的听心来到了杨府。

姊妹见了，自有一番欢喜，两姊妹撇了杨戬与老三、老五在前院闲聊，径自到后院凉亭中说贴己话去了。

玉鼎真人同往常一般，关在房里潜心修书。

到了后院凉亭，听心拉了寸心的手左右打量，满意点头道：“看样子杨戬把你照顾得不错。”

寸心不由失笑：“听心，你还怕二郎亏待了我不成？”

听心拿眼一横，佯怒道：“他敢？！”说罢自己也笑了，她拉着寸心坐下，继续道：“东海一别之后，虽然知道杨戬一定能照顾好你，可总是想见一见才觉得放心。”

寸心含笑只手覆上了她的手背轻唤道：“听心。”

听心握了她的手看着她认真道：“上次你托水将给我带话，让我抽空去看看弱水和嫦娥，前些日子我去了，她们很好，教你不要担心。——我听弱水说，你如今甚少上天，除了杨戬的缘故，还有怕寒气入体的缘故？”

寸心浅浅一笑，点了点头。

听心轻轻叹了口气，心疼地看着她：“那能不去就别去了罢，别教我们担心。”

寸心唇边笑意渐甚，只温柔颔首：“好。”

听心又想到一事，便问道：“天蓬元帅被贬下界的事你可知道？”

寸心见她此时提起，微感诧异，颔首道：“我知道，正因为如此，我才会让水将去找你。怎么了？”

听心几不可察地舒了口气，却摆手道：“没事，我只是随便问问，毕竟此事也闹得满大的。”

寸心回握了她的手，双眸熠熠，唇边带了丝浅笑：“听心，你向来藏不住事的，可是天廷有了什么流言，你不想让我知道？”

听心微张了张嘴，随即连连摇头道：“没有没有，你别胡思乱想。”

寸心凝思一瞬，只看着她的眼睛问道：“这流言可是关于二郎的？”

听心心下微惊，只避开了她洞若观火的眼睛，蹙了眉道：“寸心……”

寸心微微一笑，婉声道：“听心，天廷五百年前便下旨，以我二人的婚姻作为警告，如今就算你不说，我迟早也会从别处得知，否则那流言便失了几分意义，这可不是传这流言的人所希望看到的。”

听心看着她，纠结半晌才犹豫道：“近来天廷是有传言，说天蓬元帅当日调戏嫦娥是杨戬阻止的。”

寸心皱眉：“这不是传言，是事实。当日我与二郎在河边散步，偶然发现元帅酒后失态，二郎担心我身子，所以独自前往拦下了元帅。”

听心一抚掌道：“这便是了！那流言说杨戬之所以能及时赶上救下嫦娥，盖因他思慕嫦娥、多有关注的缘故。”

寸心眼底不易察觉地滑过一丝凝重，只静静地看了听心轻声问道：“可还有别的？”

听心听得寸心说了原委，已放下一半的顾虑，索性一块儿说了：“那流言还说，杨戬当年娶你只是为了报恩，其实心中另有他人，只待你……”听心顿了顿，那话实在说不出口，只含糊道，“他便可以另娶他人了。”听心忽觉寸心手心一凉，忙道：“这乱嚼舌头根子的人就该乱棒打死，可你也不用生气，事情本来就不是传言说的那样啊！”

寸心微闭了眼，深吸了口气，抬眸看向凉亭外的莲池缓缓摇头道：“听心，这流言不是针对我的，传这流言的人亦知我不会为这无稽之谈而与二郎置气。”她双眸微凝了寒意，却不再往下说去。

听心见她如此，便拉了她的手打趣道：“都说杨戬护妻，可我看你护夫的心思一点都不逊色于他。这点有损你家二郎名声的流言就把你气成这个样子！”她拿手指轻轻刮了刮寸心的脸颊，宽解道：“杨戬这些年待你如何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，哪里是报恩那么简单？只要你们好好的，日子久了，那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，杨戬这委屈受不了多久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