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第四十二章（2 / 2）

杨戬愈发平静地看着王母，知她还有下文。

果不其然，只听她冷笑着继续道：“不过，你的神职也就到头了。本宫想，这大概也是敖寸心最不愿见到的结果罢？她一直想让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天神，不是吗？”

杨戬忽得勾起了唇角，笑意却未及眼底，他淡淡道：“小神明白了，娘娘今日是来给小神立规矩的。”

王母泠然一笑：“不错。”她越过杨戬，与他背对而立，双眼穿过重重朝服，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：“五百年前本宫便对你说过，昔日你情陷愈深，失去她的时候你便愈痛苦，只有权势，才能解除你的痛苦。要权势，自然要守规矩。”

杨戬淡淡一笑，转向王母施礼道：“还请娘娘明示。”

“好。”王母挥袍转身紧紧地盯着他，泠然道：“从此以后，不许你与敖寸心私下见面，这是其一。”

杨戬微微垂眸，掩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寒意，只淡淡应道：“是。”

王母微微扬了眉，继续道：“其二，好好做你司法天神应做的事，若本宫发现你有阳奉阴违之举，你这司法天神也就做到头了。”

杨戬微微恭身行礼道：“小神不敢。”

“其三，”王母唇边带了丝冷酷的笑意，“你是司法天神，不可以有婚姻，自然也不可以有孩子。”杨戬不觉呼吸一滞，只听王母缓缓道：“所以孩子只会是东海的仙灵，与你杨戬没有任何关系，你不可以见她，更不许你们私下相认，听明白了吗？”

杨戬缓缓抬头，看向王母的眼中带了些淡淡的嘲意，他微勾了唇角，回道：“是，小神明白了。”

王母毫不理会他眼中的嘲意，只端然道：“杨戬，你记着，一旦本宫发现你违反了上述的任何一条，自会收了你的司法神印，你好自为之。”她交代完，便朝殿门走去，杨戬垂首作恭送状，王母走到门口，顿住了脚步，微微侧过头森然道：“杨戬，感情只会带来一时的欢愉，剩下的全是痛苦和煎熬，唯有权力、威严才是救赎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，你不过是敖寸心培养了千年的一枚棋子，若要摆脱棋子的命运，就要靠你手中的权势。”

杨戬唇边嘲意渐盛，却只是垂眸行礼道：“小神谨记娘娘的教诲。”

王母也不看他，径自离开了云阁殿。

杨戬轻抚了腕间的温润，眼底无波。

寸心，我们与娘娘之间的这场赌局开始了。

天廷·瑶池。

王母还未走近瑶池，便听得瑶池内“啪”地一声，似有玉器被打碎在地，她赶紧上前。

一进瑶池，便见玉帝喝退了所有仙官，一个人在瑶池里来回踱步，脸上怒意甚浓。一盏玉杯四分五裂地躺在不远处的地上。

王母小心地绕过碎片，上前问道：“何事惹陛下发这么大的火？”

玉帝一指拍在案上的纸笺，怒道：“娘娘，你看看，杨戬这都写的是些什么东西？！”

王母忙上前拿了纸笺细看，越看唇边冷意越甚，看完后，她冷冷一笑，回道：“陛下，这当然是杨戬的休书。”
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玉帝气得浑身发抖，道：“朕还想让他当众宣读休书，可这休书若是当众念了，朕的旨意和天廷的颜面，岂不都成了笑话？”

王母缓缓收了休书，冷静劝道：“陛下，杨戬为何来做这个司法天神，您与我都心知肚明，如今，敖寸心便是他心底的禁忌，陛下切不可操之过急，否则逼他反下天去，这才是最大的笑话。”

玉帝眼中带了恨意，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，抚须沉吟着。

王母眼中闪着冷酷的光，她继续道：“陛下，咱们看中的，是杨戬滔天的法力，既要用这头猛兽，又不能被他咬伤，最好的办法便是驯化他。如今之计，就是我们不要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，我们只要其他人怎么看待他即可，众口铄金，总有一天，连他也忘了他本来的样子，那时，他便是天条最强的捍卫者。所以，眼下的一时之气，陛下忍几分又有何妨？”

玉帝眼中精光一闪，抚须点头道：“娘娘所言甚是，朕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。”他想了想，扬声唤道：“来人，把这里收拾了，传杨戬与众仙觐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