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(溶血呈像)(2 / 2)

加入书签

一阵小便的哩啦声后,守警提上裤子准备出门。一扭头看见个身穿黑斗篷的人,他身形高挑,头上戴着副金黄色的狼头面具。经历过前面几桩连环杀人案,尤其发生在看守所内的死亡事件后,狼头面具在值夜守警的眼里,已经成为恐怖和死亡的象征。愣怔了几秒钟,守警才想到腋下的电警棒,但一把尖刀早架在他的脖子上。黑斗篷没有立即取其性命,而是逼他交出李均所在那个号房的钥匙。

通过讲话的声音可知,穿黑斗篷的是个女子。这使得守警稍稍回升几分胆量,动作因此有所慢怠,——他在寻找反制对手的机会。不料,这点小心思被黑斗篷看破,他刚刚摸到那把钥匙,后脑勺就被刀柄狠狠击了一下,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趴倒在便池里。黑斗篷拿上钥匙溜进楼道,找到并打开号房的门。这是一个单人号房,里面黑黢黢的,仅隐约看到一张木桌和一张小床。

黑斗篷摸出一把微型手电,打开,光柱锁定墙角的一张单人床。快步靠近,掀开被褥,确认熟睡中的男子正是李均后,锋利的刀片悄悄探向他的喉咙。李均忽然睁开眼睛,脸上露出诡秘的微笑。黑斗篷暗道一声“不好”,掉头想走,被李均拽住右腕。与此同时号房的灯亮了,走道里响起刺耳的警报。黑斗蓬拼力挣脱,仓皇逃出号房。李均也不追击,拨过衣领下的麦克风低声汇报:“001,我是009,鱼咬钩后逃走。”声筒里传来韩觉的声音:“知道了,按既定方案行事。”

李均摘下发套和胡须,冲房间的一个角落打出个v字型手势。该手势通过摄像机镜头和网络出现在监控中心的一个显示屏上,看得另一个李均目瞪口呆。该监控中心有十几台显示屏,几乎覆盖看守所的各个角落,所以,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全部通过摄像机镜头实时展播在屏幕上。监控室里的有三位看客,一个是萧栎,一个是程代处长,另一个便是真正的李均。

这出戏由萧栎一手策划,程代处长是投资方,韩觉为总导演,一体型和相貌与李均比较接近的警员领衔主演,李均则为目标受众。

此前,萧栎曾找过李均。她没有采取规劝说服式的诱导,也没有进行讨价还价式的谈判,她知道,对付李均这样的角色,只能抓住他的软肋然后一刀切中要害。而李均的要害在于他过分相信自己对局势的掌控,认为金钱和利益织就的关系网坚如磐石牢不可破(之前蒋毅曾给予警告,但他仍存幻想)。那么,就必须设法让他明白,当前给予“声援”的那些人,其根本目的在于谋求自保,一旦犯罪证据确凿他无法翻身,那些人将会丢而弃之甚至落井下石,过从甚密的,还会不惜代价杀人灭口。

黑斗篷的身影继续在显示屏里奔逃,她在走道内连续撂翻几个闻讯赶来的警员,冲到看守所的一处围墙底下,脱掉黑斗篷拧成长条,其中一头打成结抛上铁丝网,然后纵身登墙,借助铁丝网的弹力从探照灯的尾光里腾空越过。韩觉的电话立刻打进来:“报告程处,狩猎三号前期任务已经完成。”“这招欲擒故纵使得很好。”程代处长赞扬完毕,即发布新的行动指令,“现在整合你的队伍,一鼓作气乘胜追击,务必找到并摧毁敌人老巢!”

韩觉愣了几秒钟,问道:“这个-----好像不在本次计划之内。”程代处长的口气不容置疑:“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,跟这样的对手打交道,决不能按部就班循规蹈矩,要想夺取最终的胜利,就要因势利导出其不意,执行命令吧。”韩觉咽了口唾沫,他似乎还没转过弯来:“此事关系重大,是不是请示一下郭局,由专案组研究并通过具体的行动方案------”程代处长生硬地打断:“我已经请示过郭局,专案组会议不召开了,还有其他问题吗?”韩觉又愣了片刻:“没-----没有。”

程代处长挂了电话,回眼看向李均,后者望着耷在双腿间的手铐,面如死灰。“你全都看到了。”萧栎转头对李均说,“现在,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?”李均望着萧栎答非所问:“你这可是一箭三雕啊,我、韩觉还有叶子都被射中了。罗凯一生所干过最蠢的一件事,就是放你离开。”萧栎淡然一笑。李均慢慢站起身,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苍老萎靡:“明天早上,会有一盒录音带寄到这儿,到时候真相自然大白。”言毕,由管号民警搀扶着离去。

李均走后,萧栎才表达了她的疑问:“为什么临时改变计划?”程代处长以问代答:“你不觉得韩觉有问题吗?”萧栎转着眼珠:“你的意思是------”“还记得北疆都市报那个女记者燕秀吗?”程代处轻叹一声,语气中满含惋惜和自责,“就在一个多小时前,她找到了我,讲述了有关案子的一些内情,我才发现蒋毅之无辜,韩觉之阴险。故而把他调开,以便组织进一步核实。”

“燕秀?”萧栎急切站起身:“她在哪里?”程代处长:“她明天会跟随后援队伍到惊云涧,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问她吧。”萧栎沉思片刻,问:“是不是该尽快撤销对老蒋的通缉?”程代处点点头:“我已经安排过。现在最关键的是想办法联系上他,希望他不计前嫌,尽量配合我们接下来的工作。”萧栎拿出手机拨了蒋毅的号码,须臾又放下,忧心自语道:“仍打不通,也不知他此刻吉凶如何。”

就在萧栎和程代处长加紧策划上面那出戏的时候,蒋毅正带着一条警犬,跋涉在戾气笼罩的深山。那条警犬名叫“黑子”,是条纯种的拉布拉多犬。它从小接受蒋毅的喂养和调教,多次出征并立下赫赫战功,由于蒋父不喜欢养狗,退役后“黑子”被寄养在蒋毅的一位朋友家里。此番单赴惊云涧,蒋毅做好了“置之死地而后生”的打算,他借来朋友一辆即将报废的旧吉普车,仅带两日口粮便开始了长途跋涉。一路上,他多次取出老妇浸泡过龙纹玉镯的药汁给“黑子”去嗅,“黑子”均无表现出特别反应。

由于路上遭遇沙暴迷失了方向,他进入了比惊云涧更为荒僻的原始丛林。徒步行走近四个小时,至傍晚时分才风停云静。又翻过一个山头,眼前的景象才渐渐熟悉起来,他看到了上次跟踪曾叔所到的那个山间平台。山脚边,蒋毅再次蹲下身,取出药汁引导“黑子”,这次“黑子”明显亢奋起来,原地兜了半圈开始往平台西北侧的峰峦上跑。蒋毅拽着绳子紧跟不舍,攀过陡峭的野坡,穿过茂密的丛林,顺着一条荒草半掩的小径来到一口黝黑的山洞前。

洞穴宽约三米,高两米有余,各个角度均有奇峰掩映,且洞口藤萝遍布灌木丛生,位置十分隐秘。蒋毅本能地驻足,掏出手电筒朝洞里照射,30米内不见尽头。“黑子”张大鼻孔吐出鲜红的舌头,既不进也不退在洞前不停徘徊,看情形,洞内有东西吸引着它,同时,似乎又嗅到某种危险的气息,显得异常谨慎。就在蒋毅决定跨进去查看的时候,“黑子”突然叼住他的裤腿,然后冲洞内连吠几声。

蒋毅安抚好“黑子”抬脚跨入洞内,为了查找真相,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决不退缩。手电光影中,处处峰林层叠巨石料峭,偶有短瀑倒悬浅溪纵横。走了约十几分钟,前方出现一条暗河,河面有百十米宽,水上烟雾渺渺,对岸的景象亦动亦静、亦真亦虚。河岸边巨岩耸立,有的绘着色彩斑斓的壁画,那些图案看起来煞是怪异,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化图腾或神秘的宗教符号。

“黑子”死活不愿再往前走一步,冲着河水使劲咆哮。蒋毅担心行踪暴露,从背包里腾出个空塑料袋搓成绳子把狗嘴绑起来。就在此刻,黑暗中闪出两个身披铠甲的巡逻兵,其中一个不知吼了句什么,另一个举起马刀朝蒋毅砍去。蒋毅听到背后的风声侧身躲过,顺势拽住对方的手臂用肘猛击其咽喉。那个巡逻兵闷哼一声翻倒在暗河里,另一名欲逃走,被蒋毅捉住,用枪抵住脑门:“姓曾的老头在哪里?”那家伙摇摇头,蒋毅把枪口使劲抵了抵,对方才仓皇地说:“被-----被宗主关起来了。”

迫于威吓,那个巡逻兵找来一条竹筏,载着蒋毅和狂躁不安的“黑子”驶向暗河对面。至河中心,竹筏陡然下沉,暗流中涌出无数条满身肉瘤样貌凶残的灰蛇。蒋毅持枪刚要向灰蛇射击,竹筏便翻了。蒋毅和“黑子”一同落进暗河,面对灰蛇的围攻,“黑子”现出从未见过的狂暴,它挣断塑料绳的束缚一番拼命撕咬,随后试图把被灰蛇缠到水下的蒋毅叼起。

岸边传来一阵喧嚣,几十支火把先后燃亮。而竹筏很快浮出水面,巡逻兵匆匆爬上去,举刀照准“黑子”的脖颈用力砍去,寒光过后,一股猩红的血淹没了蒋毅沉浮不定的面孔。

风暴过后的天空清澈如水,一支车队迎着新升的朝阳逶迤行进,把长长的影子拖曳在金黄色的沙海中。

行驶在前边的是九辆警车,车内端坐着重装上阵的武警战士。凌晨时分,局里接到韩觉的报告,称经过侦查获知,行刺李均的凶手名叫叶子,系连环杀人案的主要疑犯之一。通过暗中追踪,在位于惊云涧东北侧的一口山洞内发现敌人巢穴。用韩觉的话说,那是一个“规模庞大的地下王国”,居住人口至少在万人以上,初步考证那些人属契丹后裔,他们奉霍列日为神灵,有着严密的社会组织和等级制度,除学堂、医院、工厂和监狱外,还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。

长久以来,他们一直生活在封闭的环境中,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。由于受到外界越来越大的影响(七老图山不断得到开发),以及地下资源趋于紧张,近年来渐行开放,部分上层成员已经学会使用手机等现代通讯联络设备,军队力量也因源源不断从黑市购进的枪支得到加强。接到报告后,几位局领导紧急碰了下头,决定增大后援队伍,并把情况通报给肃康警方,双方联合展开行动。为减少人员伤亡,原则上还是尽量“不战而屈人之兵”。

跟在警车后面的是一辆蓝黑色商务面包车,车身喷有“北疆都市报”字样,孙剑一边驾驶一边同坐在副驾驶位的萧雯逗乐,目光则时不时看向萧栎。本次行动,孙剑以完成爷爷和父母的心愿为由执意要求参加,当然,他还有个不太纯粹的动机,那就是接近并讨好萧栎。出发之前,他和萧栎一起把地下祠堂带回的《宗庙藏稿》与画卷交给省文物局,由专家组做进一步的鉴定和调研。

车厢中排坐着萧栎和燕秀。

由于王福胜劫持萧栎母子失利,在与警察的战斗中又受了伤,加之丁小秋逃脱的事情被宗主得知,后方当下正在加紧备战,光头被汪志得抽调回去,仅留下“蛤蟆”等人看管燕秀。“蛤蟆”不似光头那般精细,所以燕秀获得了脱身的机会,她在老龙的协助下逃出养老院,找到程代处长细细讲述了自己的遭遇。根据燕秀指认,队伍先行抵达肃康那家养老院,抓获“蛤蟆”及一干走卒。“蛤蟆”对非法囚禁燕秀一事供认不讳,并在警方威逼下供出其他参与者。

至于曾叔,“蛤蟆”承认他见过,也听说曾叔被同伙胁迫拷打,但不知目前身在何处,可能拿到龙纹玉镯去找副宗主了。萧栎问其副宗主在哪儿,“蛤蟆”有些支吾,一警员上前给了几纪拳脚,“蛤蟆”立即供述。在抓捕“蛤蟆”一众的过程中,萧栎在众多围观者中发现一个熟悉的影子,正待仔细观察,那人垂着头悄悄离开了。不过,燕秀告诉她那人就是老龙,还讲述了老龙数次施以援手的经过,言辞之中对这个人充满尊重和感激。

离开养老院之前,萧栎向院长索取了现有客户的信息备案,特地把老龙的资料复印了一份。此刻,她正靠在商务面包车的沙发座椅上仔细翻看那份材料。单看照片,老龙的样貌确与某人非常相似,只是姓名、年龄、籍贯和职业经历挂不上钩,而有关背景的描述,字里行间也看不出什么漏洞。一时难以搞清,也没心思继续深究,萧栎收起文件,拿手机再次拨了蒋毅的电话,仍旧无法接通。

车辆猛然颠簸了一下,最后一排座椅上躺着的男子忽地坐起身。他是报社的随车司机,和孙剑约定轮流驾驶,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看窗外,已进入戈壁地区,回望车厢,见燕秀正伸手拾取从她膝盖上滑落的笔记本。燕秀捡起笔记本,却没有立即起身,因为一张照片飘到了萧栎的登山鞋上。萧栎替她捡起,顺势看了一眼那张照片:“你很崇拜警察?”燕秀接过夹回笔记本里:“是崇拜英雄。他是警界能力最卓越也是最富英雄气的高级警官,虽然遭受了诽谤和打击,但这一点悲情色彩非但不会贬损他的形象,反而更能衬托他的正直和不凡。”

“你喜欢他?”萧栎歪着脑袋,口气有些试探的意味。“爱情需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,而崇拜本身就有距离。就像童话和现实,各自处在完全不同的空间。”就在萧栎打算收起那份“无谓”的敏感时,燕秀又说道,“不过,这个世界本就是多维的,如果梦想可以变成现实,我定会认真把握、好好珍惜。”言者也许无意,但在萧栎听来,这分明是对她当年执意选择离异的讽刺和诘责。不过她也没说什么,纷繁复杂的神情凝结为无声的苦笑。

车队抵达七老图山山门,剩下的路需要步行。按总领队的要求,孙剑、燕秀和萧雯包括报社司机四人需留下原地待命,因为他刚刚接到韩觉来电,前线战斗非常激烈,双方都有大量人员伤亡。但燕秀以“随警记者的使命”和“案件知情人的身份”执意跟随,总领队弄得没脾气只好勉强应允,令人给她穿上防弹背心扣上钢盔。孙剑和萧雯见状也要求参加,称来前大家说好了的,总领队以情况有变为由加以拒绝,见左右说不通,二人只得随司机乖乖留下。

因为脚上有伤,萧栎走在队伍最后,一路上她不停拨打蒋毅的手机。至惊云涧附近,后援队伍在山坡发现十几名先期抵达的武警战士,他们或仰或卧手中牢牢握着枪,衣服尚且完整,只是身上的肉不知被什么虫子啃得千疮百孔。萧栎注意到,战士们的头盔和衣物上都或多或少留下一些暗红色粉末,用手指捻起,嗅之一股咸咸腥腥的味道。与此同时,她还发现死者的皮肤在不停颤抖,似有东西在里面钻动。

她要来一把军用匕首,蹲在其中一名战士身旁,冲他腮帮上正在颤动并继续塌瘪的那块肌肉刺入,然后果断一剜。众人看到,鲜血淋漓的刀尖上挑出只怪模怪样的虫子,那虫子长十余厘米,赤红色带有一圈圈米黄色条纹,两翼敖生出许多扇状的突起,斑斑点点绚丽非常。其腹下多足,嘴巴非常大,几乎占据整个身长的四分之一,随着身体扭动,升满尖牙的口中吐出一块块未消化完毕的人肉。

“是花蝶娘!”萧栎把那虫子消灭,提醒众人道,“大家小心点,尽量不要靠近尸体,更不要碰触他们衣服和头盔上的暗红色粉末。”萧栎注意到,被咬死的十几名武警战士身旁并没有花蝶娘的尸体,也就是说,遭到袭击的时候他们很可能已经死亡,或者受了重伤。另外,花蝶娘素来以腐殖物为生,正是那些暗红色的粉末改变了它们的胃口,引诱其向活体生物发动攻击。

总领队摸出手机拨打韩觉的电话,提示无法接通。就在此刻,山间弥漫起一股红褐色的云雾,云雾过后,每个人身上落下一层咸咸腥腥的粉末。不多时,耳边传来一阵怪异的、细琐的杂响,听起来就像大水在慢慢浸渍干涸已久的土地。响声越来越大,终于,一条赤流从远处奔来,穿过草丛、漫过山岩,簇卷着林间厚厚的落叶。“不好,快撤,撤!”总领队脸色苍白地叫起来。随着赤流的逐渐接近,很多人都看清楚了,那翻腾不是根本不是浪花,而是不计其数的花蝶娘!

后援队伍摆脱花蝶娘的袭击,清除落在身上的暗红色粉末绕道行进,在一处峭壁下发现一口深邃的洞穴。直觉告诉萧栎,这便是敌人的巢穴所在。总头领留下20人在洞口待命,其余全部随其进洞。数十盏手电光柱在黑暗内纷繁交错,本就幽秘的洞穴更显得光怪陆离。十几分钟后大部队抵达暗河边,发现一处石滩里散落着几十具包着红裹头身披铠甲的士兵遗体,看情形是被韩觉所率那支先遣队给打死的。

这时,河对岸飘来一股烟雾,烟雾越来越浓,几米之外的人都看不清楚,而且有着刺鼻难闻的气味。忽然,耳边传来一阵带着哨音的风声,随即四下发出刺耳的喊叫和凌乱的枪鸣,并伴有硬物噼里啪啦落地的杂响。萧栎循声抓住一根长条状的硬物,仔细看原来是支竹箭,尾端刻着看不懂的符文。“萧老师,快离开这儿!”燕秀跌跌撞撞跑过来,她颈下中了支竹箭,一手掩着伤口,一手拽住萧栎离开暗河,躲到三四十米外一块岩石后面。“你怎么样?”萧栎持手电帮她检查伤势,发现竹箭擦着防弹背心边缘射入锁骨处,鲜血已浸透里面的白色衬衫。

箭雨止歇,远方只剩后援队伍反击的枪声。萧栎吐出一口气,解开燕秀的衬衫小心拔出竹箭,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外伤药替她敷上,包扎伤口的时候,无意看到颈窝下方有件饰物,那是一只母子海东青玉佩,腹部刻有“百川归海”四个字。“百川归海?”萧栎不由自主念了出声来。“什么?”燕秀因疼痛而大汗淋漓。贴好绷带四周的胶带,萧栎从背包取出一只跟燕秀身上那只一模一样的玉佩,上面也刻着四个字:灵蛇之珠。

燕秀正在愣神,一张巨网从天而降,把她和同样毫无防备的萧栎罩在其中。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