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 是谁(二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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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第六十章是谁(二)

我揣摩了一下林先生的意思,心中布满疑团,但嘴上也只是问了句:“先生的意思是?”

他摇头,“继续查吧,无论如何都要给少爷一个交代。”沉默了一会儿,他又喃喃地吐出一句,“实际上现在他们拿着少爷已经没用了,要是我,不如及早脱手。”

我点点头。是没用了,都这时候了,我已经不抱希望君闻书能活着回来。他们留着死了的君闻书除了给自己找麻烦外没有任何用处。如今我也只能逼他们把尸首交回来了,我得让他们吐血。于是我加大声势,放出话说君家已放弃了闻书少爷,现在全力悬赏寻找尸身和捉拿仇人,并四处寻觅七岁以下男童,准备承继君家的香火。

我要逼他们!

君闻书被劫后的第三十三天,我一夜没睡。佛家说,三十三重天是离恨天。林先生说君闻书被劫是由于恩怨。是谁做的我不知,但无论是谁,冤冤相报何时了。我在香炉前贡上荷叶,佛家说,三界众生以**而托生,净土的圣人则以荷而化身。因此,荷花表示清净的功德和清凉的智慧。君闻书曾说,荷者,合也。无论是什么,过去的都过去吧,阿弥陀佛,天可怜见,合了吧。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,我从不求人,菩萨,求你合了吧。

第三十八天清晨,我蒙蒙眬眬地刚要睡去,远远听见侍槐嘶哑的声音响起来,在天光微亮的清晨显得有些恐怖,“司杏……司杏……少爷……少爷回来啦,回来啦……”他失声痛哭。

回来了!君闻书回来了?!

我掀开被子跳下床,几个家丁抬着一扇门板走进来——上面躺着一个人,我跑过去一看,是君闻书,瘦了两圈,就剩下一副架子了,他双目紧闭,脸色灰白,没有一丝血色,头发纠结成一团,衣服脏得辨不出颜色,垂下的手臂随着门板一晃一晃的。我不敢动,气儿都不敢喘,眼睛盯着门板慌张地扯住侍槐,“侍槐……他是……死的,还是……活的?”

侍槐抹了把眼泪,“有气儿,有气儿,咱少爷还有气儿。”我两腿一软,跪在地上哇哇地哭起来。

君闻书,你回来了,你终于回来了!

刚把君闻书放在床上,院子里就响起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,“三儿,三儿,我的儿啊,你在哪儿?让为娘的看看。”我出去搀着她,她的眼睛红肿,头发蓬乱,身上的棉袍有一半拖在地上,身子不断颤抖着,似乎只剩下最后一点儿能量。

她一进房门就甩开我,扑到君闻书床前,“三儿,你可回来了,你可回来了呀!娘对不起你,是爹和娘对不起你,你可要了为娘的命了,你是娘的命呀……”她抱着君闻书放声大哭,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“是爹和娘对不起你,你是娘的命呀”,母子连心,哭声哀切,我们也都哭了起来,一时间房里哭声一片。

我擦了把泪,“侍槐,快请郎中和林先生。”

“郎中早就让人请去了,林先生那儿我这就去。”侍槐原本跪在地上,跳起来迅速地跑了。

我给君夫人披上衣服,劝她道:“夫人省些力气,少爷回来了就是好事,您莫哭坏了身子。”她不理我,又哭了一阵儿才慢慢地直起身。

我拿了梳子,轻声说:“夫人,郎中一会儿要来,要不,我给您梳梳头?”她仍盯着君闻书,有些呆滞地点点头。我蘸了水慢慢地收拾着她的头发,她突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,又转过去看了一眼君闻书,然后擦了擦眼睛。我一怔,君闻书躺着,在他面前,我给他娘梳头!

我心酸起来,多少次面对面与转身,多少次对立与争取,这一刻能说什么?

郎中来了,号脉后摇摇头,“令郎的头部受了打击,饮食不继,又受了风寒,侵入六腑。这病,难说……能不能起来,就看底子壮不壮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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