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第十五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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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后。

天廷·凌霄宝殿。

“什么?!杨戬他还在找敖寸心?”玉帝听了值星官的汇报后,惊怒道。他烦躁地挥了挥手,命值星官退下,然后坐回了龙椅,“这小子,到底想干什么?!”

“陛下息怒,陛下息怒。”王母在一旁好言劝道。

玉帝忽想起一事,有些迟疑道:“不过朕听龙族中有人说,西海三公主似乎中了什么魂戾之毒?”他微有些动容,“果真如此,那杨戬,倒真有几分性情。”

王母心下微凛,面上却神色自若道:“陛下,臣妾也有耳闻,可臣妾问过保生大帝等人,都说中了魂戾之毒活不过两个月,您看,这都三年了,杨戬他不还在找吗?想来,谣言不足为信啊,陛下。”

玉帝想了想,点点头道:“娘娘说的是。”他不由又有了新的疑惑,“那你说,这敖寸心究竟跑哪儿去了?”

王母耸耸肩,摊了手道:“谁知道呢?大概是在某处潜心修行罢。”

保生大殿。

这日难得清闲,保生大帝座下童子随大帝研习医术,间歇间,童子好奇问道:“师父,听说懿德公主中了魂戾之毒?魂戾之毒当真无解吗?连您都没有办法?”

一身布衣,面容清癯却丰神迥异的男子微微一顿,缓缓道:“若要解此毒,这世间只有一人可解。”

“哦?师父,是谁?”童子好奇地瞪大了眼。

男子微微一笑:“淳于问。”

童子眼瞪得更大了,不敢置信道:“师父,您是说瘟君?”

男子缓缓点头道:“若要解魂戾之毒,需用千年寒蛇之血护住中毒者的心脉,然后趁魂戾毒发时将毒吸出,方可得解。”

童子倒吸了一口凉气:“啊?还要吸毒啊?”

男子淡淡一笑:“所以为师才说,这世间只有瘟君才能解毒,他是唯一一个不受魂戾之毒影响的人了。”

童子撇嘴道:“指望瘟君解毒?他不下毒就谢天谢地了!”

男子微微摇首道:“若此次瘟君真解了懿德公主的毒,倒也是桩难得的善事。”说罢他一展袍袖,径自回房去了。

留下童子微有疑惑地看着师父的背影自语道:“师父的意思是,公主真中了魂戾之毒?”

天廷·瑶池。

王母回到瑶池,便着人找来了瘟君,喝退其余人等后,王母劈头问道:“瘟君,本宫问你,这都三年了,那敖寸心还是那副清高的样子?”

“是。”瘟君恭身简短回道。

王母有些疑惑地看着他:“就连魂戾反噬都没能改她半分性子?”

瘟君唇角微勾,眼底倒流露了一丝钦佩的神色,恭身继续道:“是。那魂戾反噬非常人能忍受,公主倒是生生受了两年有余,却未有一丝怨言。”

“她是怎么做到的?”王母愈发疑惑,“瘟君,你给本宫说实话,你可有按照本宫的吩咐去做?”

瘟君唇边笑意更甚,淡淡道:“娘娘,您近年来不是有神力觉察么?况且公主的性子,想来娘娘比小神更加清楚。”

“你……”王母刚想要发火,又意识到眼前这黑衣男子不是她发火的对象,只得恼怒地一拍案几,“可恨那杨戬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,害得本宫也不敢动静过大,引他警觉,否则……”她恨恨地又一拍案几。

瘟君在一旁垂手不语。

王母又问道:“那敖寸心呢?她对杨戬的情义可曾有半分消减?”

瘟君眼底寒意一闪而没,他垂首行礼道:“公主清醒时,倒是鲜少提起杨戬,不过……”他有意顿了顿,才继续道,“小神以为,懿德公主与杨戬倒真有几分两情相悦的情义,娘娘……”他试探着抬眼看向王母。

却见王母寒了脸冷然道:“好个两情相悦!瘟君,本宫给你的忘情丹,你可有按时与她服下?”

瘟君收回了视线,恭敬回道:“娘娘交代的,小神自不敢马虎。这一年来,公主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,精神也大不如前,可是……”

王母脸色愈发冰冷:“还是忘不了杨戬?”

瘟君垂首淡淡道:“是,娘娘。她还与小神打了赌,说那忘情丹于她无用。”他眼底带了不易察觉的冷意,继续道:“娘娘,若再服下去,恐怕公主会有性命之危了。小神听说,杨戬不日便会寻到不周山了?”

王母抓住案几的扶手,指节发白,半晌才冷冷道:“杨戬倒也好耐性,这极寒之地,不说上万也有上千,他竟一处一处寻来了。——瘟君,你即刻去不周山,告诉敖寸心,杨戬与他人成婚了。本宫也不要她心生怨恨,只要她有一点点难过,本宫即放她去与杨戬相会。如若不然,”她右掌往下一划,森然道,“以绝后患。——记得,做得干净一点,不要和天廷扯上任何关系。”

瘟君神色未变,只勾了唇行礼道:“小神领旨。只是……”

王母疑惑道:“怎么?”

瘟君垂眸掩了眼底的精光:“若公主心志未改,还请娘娘屏避了不周山一二,否则您的神力犹存,怕那杨戬有所察觉。天廷越不知不周山的情况,小神动手才会越方便。”

王母想了想,应许道:“就依你所言罢。”

瘟君恭身掩了唇边的笑意:“多谢娘娘。”

回到不周山,瘟君在寒冰洞口立了许久,最后还是踏进了洞。

今日的寒冰洞与昔日不同,倒真有了几分仙家洞府的样子。洞内般若幽昙依旧,却又多了许多景致,有玉竹、牡丹、寒松,又或是杨柳、玉梅、幽兰等物,这些通通都是冰雕而制,栩栩如生,却是寸心醒时使水灵之术,点点雕刻而成的。

瘟君一路走来,细细看着这不知看了多少次的景致,一想到雕刻这些物事时,寸心那专注又带了几分顽皮的样子,瘟君神情不由一暖。

绕过一片晶莹玉色冰竹,便见寒玉石上的女子犹自熟睡着,由于久不见阳光,女子面容呈几近透明的苍白,原本妃色衣裙亦褪成了银白色,衬得她愈发虚弱。

瘟君只静静地看着,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,女子微微动了动睫毛,缓缓睁开了眼睛,一看到他,她柔柔地展了一丝笑意,哑声道:“大人,你又输一次了,我方才梦到二郎了。”

瘟君冷冷地走上前,扶起了她。

寸心笑意浅浅:“我睡了多久?”

“大概有近一日罢。”瘟君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,任她自己无力地靠在岩壁上。

寸心轻轻叹了一口气:“又有那么久了么?”

瘟君唇角微微勾起,只盯了她缓缓道:“今日我到天廷,倒听到了一个消息,想必你也很想知道罢。”

寸心若有所觉,抬眸看向他问道:“可是关于二郎的?”

瘟君不由微眯了眼,随即挑眉道:“是。听说他……不日便要与月宫宫主嫦娥仙子成婚。如何?有没有很高兴?”

“果真?”寸心眼神亮了许多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唇角也不由上扬了几分,衬得她整个人似精神了不少,她轻叹道:“太好了!”

瘟君眼角不经意瞥向洞顶某处,随即收回了视线,唇角一勾:“你不难过?”

寸心一怔:“难过?”

瘟君邪邪一笑,叹道:“是啊!你日日思念的某人,原来早已把你抛之脑后,如今又要另娶他人了,你不难过?”

寸心含笑着摇了摇头:“我想他,是因为这三年来我过得辛苦,想着他我能开心一点。”瘟君无语地默默扫了一眼身边的冰雕玉竹,心道:只看这些物事,实在觉不出你有多辛苦……只听她继续道:“我想着他,自然希望他一切都好,如今知道他果然过得很好,当然是开心,而不是难过呀!”她摊了摊手,炫耀似地晃了晃腕间缚着的锁仙链,有些惫懒的样子道:“大人以为谁都跟我一样,成天没事可做,除了睡,就只剩下想念了么?”显是和瘟君在一起待久了,性子也玩世不恭了许多。

瘟君握了拳在唇边轻咳一声,却察觉到洞顶某处的力量消失了。他神情放缓,低低叹道:“蠢丫头!”

你可知你这话会要了你的命?

他不经意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,心下叹道:是啊,你又何曾惧过?连魂戾反噬你都能熬过。

这般想着,他面上却带了寒意,冷哼一声,径自拂袖而去。

寸心犹自带了笑意,看着黑袍男子离开,心中轻叹道:二郎,知你过得好,我就放心了。她抬手看了看腕间的锁仙链,无奈苦笑:我今生大抵都出不去了罢?

“喀”一声,一只脚刚踏了上去,积雪便没入小腿,然而来人并没有犹豫,一深一浅地缓缓向前。

他身后跟着个子稍微瘦小些的黑衣男子,边走边四下嗅着。

走了一会儿,黑衣男子忍不住凑上前问道:“主人,不周山是最后一处极寒之地了,如果还是没有三公主怎么办?”

来人自然是杨戬与哮天犬主仆二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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