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第二十四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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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已过五百年。

瑶池。

王母眉间凝了冷意:“如今他二人依然恩爱如初?”

瘟君垂眸,唇角微勾:“回禀娘娘,是的。”

“啪!”王母一拍案,眉间怒意更甚,却也含了隐隐的诧异:“敖寸心,本宫倒真小瞧了你。”

瘟君垂手立在一旁不语。

王母想了想,又问道:“那敖寸心的身子近况如何?”

瘟君施礼道:“小神不敢惊动灌江口,所以不能探查懿德公主的脉息,只从气色上看,似乎一切正常,寒气也未曾入侵。”

王母霍然起身,着恼地来回踱了几步,然后顿住,冷冷道:“本宫等得起。”她转头对瘟君道:“从今日起,你不必再去探查,等敖寸心寒气开始发作再说。”

瘟君眼底戾色一闪,恭身行礼道:“小神遵旨。”

这日。

上元节。

难得的是,玉鼎真人和哪吒都来到了灌江口,自然比从前更热闹了几分。

玉鼎真人一见寸心便兴高采烈地拿了卷竹简过来:“徒儿媳妇,来来来,帮我看看这几段如何?”

寸心含笑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竹简:“是,师父。”

杨戬在一旁还未来得及对玉鼎真人施礼,便被玉鼎真人晾在了一旁。

哪吒和杨婵在一旁捂了嘴直笑。

哪吒边笑边道:“看来在师伯心里,嫂子可比二哥更像自己的亲传弟子哪!”

杨戬看着不远处的一老一少,展了折扇无奈地笑笑,回过头来对哪吒道:“哪吒兄弟,许久不见了,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呢?”

哪吒一骨碌坐倒了小几前,喝了一口茶才道:“就是每天上上朝,跟我爹一起练练兵什么的,可把我无聊死了。”他嘟了小嘴道:“二哥,你不知道,最近王母娘娘和玉帝特别宠信一个叫天奴的小人,这天奴,别的本事没有,专爱打小报告。天蓬元帅最惨了,几次被天奴抓到小辫子,以此为要挟,向元帅索贿,可二哥你也知道,那守天河的差事,哪里会有什么油水,天奴索贿不成便去向玉帝添油加醋地告状,堂堂的天蓬元帅已经被打了数千军杖了,现在被勒令只能在天闸处守着,哪儿也不许去。”

“天奴?”杨婵皱眉,杨戬也锁了眉沉吟不语。

忽听身后传来温婉的声音:“这天奴原是虚空山的一只白鼠精,因机缘巧合成了天廷的值星官。此人极为贪财,法力虽弱,心机却深,又极尽阿谀奉承之能,哪吒兄弟今后见了此人,要小心三分。”

杨戬回头,却见寸心缓缓走来,他唇角不由上扬,问道:“师父呢?”

寸心回头用眼神示意那案前奋笔疾书的玉鼎真人,笑着回道:“师父又得好句,正写着呢。”

哪吒不服气道:“我才不怕呢!要让我哪吒遇见了他,管他是天奴还是地奴,先揍了再说。”

三人闻言不由莞尔。

寸心知哪吒性情,又知两人素无往来,加上天奴最会看人下菜,因哪吒是小童模样,玉帝对其一直偏爱几分,天奴自然不敢轻易招惹哪吒,当下也不再提起,只问道:“如今天蓬元帅郁郁不得志,身边是否有弱水陪着?”

哪吒点点头道:“当年观音菩萨交了一朵金莲给弱水,教她悟‘独’的道理,如今弱水性情沉稳了许多。哦,此次下来,弱水还托我告诉嫂子,她知道嫂子嫁给我二哥后不便出入天廷,要你不要为她担心。”

寸心闻言,放下心来点了点头,杨戬若有所思地看了寸心一眼。

这时,门外传来哮天犬的声音:“主人、三公主,梅山兄弟来了。”

是夜,众人欢聚一堂。夫妻二人坐了主位,宾席右侧分别是玉鼎真人、杨婵、哪吒和梅山老大康子真,梅山其余五兄弟和哮天犬坐了左席,觥筹交错、欢声笑语,甚是热闹。

酒过半巡,哪吒感叹道:“二哥,还是你这里的家宴有趣,天廷那些宴会闷也把人闷死了。”

夫妻二人相视一笑,旁边的老六直健怪叫道:“有歌有舞的宴会还叫闷?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?”

哪吒嘟了小嘴道:“都是讨好玉帝和王母的歌舞有什么好瞧的?”他突然想起了什么,眼睛一亮,看向寸心央求道:“嫂子,我在天廷听老宫人说起过,懿德公主琴艺舞技为天上一绝,不知今日兄弟我能不能有幸观上一次?”

“哦?”众人一听,都来了兴致,齐齐看向寸心。

寸心两颊带了些粉意,笑道:“若论琴艺,自然是三妹的琴艺更为精湛。”

康子真抚掌大笑道:“那请三圣母抚琴,夫人为我们舞上一曲,可好?”

众人哄然叫好。

寸心对上杨戬含笑期待的眼神,不由展颜一笑:“好,那我去换身衣裳。”说罢便起身。

众人忙把宴席摆到了前院,杨婵拿了玉琴出来,又想了想,低声叮嘱了哮天犬一句,哮天犬撒着欢去了。

待寸心再次回来时,众人眼前一亮,只见她一身玉色舞衣,清颜水袖,青丝墨染,发间只簪了一支素色珠璎。

哮天犬也折了回来,往杨戬手上塞了一物事:“主人,给。”

杨戬低头一看,却是一只玉笛,旁边杨婵笑道:“二哥,嫂子一舞,你这个做夫君的,可不许偷懒。”

直健带头起哄,将气氛渲染到了最高点。

寸心含笑看着杨戬兄妹二人,三人此刻心意相通,杨婵席地而坐,指尖一拨,婉婉琴声如山间泉水缓缓流淌开来。

寸心莲步轻移,水袖一扬,若仙若灵,仿佛从梦境中走出了水的精灵,悠扬的笛声如山间薄雾浸染开来。天上一轮春月,月下女子时而抬腕低眉,时而轻舒玉手,玉袖生风,典致矫健。乐声清泠于耳畔,她的裙裾飘飞,一双如烟的水眸只看向长身玉立在旁的他,欲语还休,流光飞舞,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,朦胧缥缈,似乎很近,又似乎很远。

琴声渐渐低了下去,笛声却是渐急。她的身姿亦舞动得越来越快,珠璎旋转。

只见舞回风,都无行处踪。

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,满庭似有飞雪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,飘摇曵曳间,女子的身姿行云流水,若龙飞若凤舞。

哮天犬惊异地抬头:“下雪了?”

玉鼎真人摇着葵扇,看得如痴如醉,口中回道:“这不是雪,而是徒儿媳妇无意间催动的灵力。”

笛声相和,琴音袅袅,渐渐都低缓了下去,若有似无。女子身体如风中柔柳低回而下,随着绕梁的余音袅袅旋得定了。裙裾徐徐铺展开来,在月光下盛放成了一朵绚丽的花。那如雪的灵力缓缓下坠。

杨戬眼中只余那盈盈眼波和温婉笑靥。

满庭寂静,众人看痴了过去。半晌,老六直健才回过神带头喝起彩来。

而寸心眼中,只看得见那白衣男子向她缓缓走来,男子修长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,眼中满是惊艳之色,他低低叹道:“寸心,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曾见过的样子?”

寸心痴痴地看着他,唇边漾开柔柔的笑意,她轻声回道:“二郎,你在这里,我怎么可能跳得不好?”

杨戬不由轻笑出声,将额头轻轻抵在了她的额间,一旁的老五郭申、老六直健开始起哄:“亲一个,亲一个!”

夫妻两人眼中却同时带了些捉弄的神色,下一妙,杨戬执了寸心的手,若无其事地走回了席间,众人目瞪口呆,杨戬端了酒杯神色自若道:“来,我们夫妻二人敬师父、三妹和诸位兄弟一杯。”

杨婵掩了唇直乐,郭申、直健却险些闪了腰,直健不敢置信地看着杨戬:“二爷,这……这就完啦?”

杨戬微微挑眉,淡淡瞥了他一眼:“你说呢?”

看着直健被噎住的样子,哮天犬忍不住笑出声来,这笑声似有感染力,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。

哪吒边笑边扯了杨婵的衣袖问道:“三姐,二哥跟嫂子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好么?”

杨婵笑着回道:“是啊!你看老六他们习以为常的表情就知道了。”说完不小心瞥见哮天犬盯了一眼门厅屋脊,不由问道:“哮天犬,你在看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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