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第四十章（1 / 2）

午后，杨府的大门突然被敲响。

“来了，来了。”哮天犬不耐烦地来开了门。

一见门外站着的人，哮天犬愈发没好脸色，只哼道：“我主人没空。”

天奴却按住了要合上的门，不阴不阳地笑道：“娘娘要见的，是懿德公主。”

哮天犬皱眉正要答话，却听寸心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：“哮天犬。”他一回头，但见寸心一袭青碧衣衫，秀发细细绾起，并无其他饰物，只有一支玉色步摇簪于发间，倒衬得她愈发端庄。

寸心上得前来，微微对天奴点头道：“还请天奴仙君带路。”

天奴手中拂尘一扫，倒也不敢怠慢，只道：“公主请跟小仙来。”

寸心静静颔首，随天奴出了门。

哮天犬不好阻拦，只好挠了挠头，刚一转身，便见杨戬站在他的身后，执了折扇看着寸心离开的方向。

杨婵带了些疑惑走上前来：“二哥？”

杨戬回头看向杨婵，只道：“三妹，你回华山去罢。”

杨婵愈发不解，便问道：“二哥，这是为何？”

杨戬轻叹着只手扶了她的手臂道：“你在这里，你嫂子这心里怕是愈发不好受，先回去，日后你自会明白的。”

杨婵看着他略显忧郁的眼睛，不忍再问，只点头道：“好，我这就回去。”

杨戬淡淡笑了笑，放下了手转头问在一旁一头雾水的哮天犬：“师父呢？”

哮天犬忙回道：“玉鼎真人回金霞洞去了，说是那边还有些书，他去找找。”

杨戬点了点头，重新看向寸心离开的方向，不再言语。

寸心随着天奴来到河边。

王母背对二人端然而立，待着天奴退下后，她才回过身来，当看到寸心微隆的小腹后，她瞳孔微缩，眼底滑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
寸心只作不知，平静地向王母施礼道：“小神寸心见过娘娘。”

王母冷冷道：“敖寸心，你找本宫来所为何事？”

寸心淡淡一笑，开门见山道：“寸心想求娘娘赐一味药，保我孩儿性命。”

“哦？”王母神色愈发复杂：“你的身子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？”

寸心平静颔首应道：“是。”

王母冷冷一笑：“你怎么知道本宫一定会答应你？”

寸心垂了眸淡淡笑道：“娘娘既然肯下来见寸心，就一定会答应的。”

王母唇角微勾，嘲道：“本宫来见你，不过是好奇。想你数千年来，从未向本宫示弱，今日竟现了真身，向本宫传递鳞信，本宫倒要来看看，是何事让一向骄傲的懿德公主低头。如今本宫知道了，可本宫不打算答应你。”

寸心抬眸看向她，微微笑道：“即使那条件是昭惠显圣二郎真君也不行么？”

“当然不……你说什么？！”王母想也不想，刚要拒绝，却忽然回过神来，讶然地看向她。

寸心淡淡一笑，缓缓道：“我会让二郎接受司法天神的位子，也会离开他。不知娘娘，对这个条件可还满意？”

王母呆了呆，随即拂袖冷笑道：“只要你消失，杨戬他迟早会来求本宫，本宫等得起。”

寸心轻轻一笑，双眸看向不远处的水面，淡淡道：“娘娘当真如此笃定？”

王母暗暗握了握拳，她当然不能笃定，尤其是经过了这千年的时光后，她越来越没有把握能收服那桀骜不驯的杨戬，而如今……她眼底精光一闪，试探着冷冷道：“敖寸心，你当真舍得？”

寸心收回了视线，苦涩一笑，轻轻道：“当然舍不得。不过……”她顿了顿，神色渐渐平静，只看向王母一字一顿道：“敖寸心想跟娘娘赌上一局。”她眸色清亮，唇边带了一丝傲然之意，“这数千年来，敖寸心一直以为世间唯有情能永恒，而娘娘却认为权方能亘古不变，那么寸心就和娘娘赌一局罢。看看那身居高位的二郎真君，到最后是重情还是重权，娘娘以为如何？”

王母定定地看着她，良久忽地大笑出声，边笑边道：“敖寸心，你不愧是从司寇殿出来的人，这场赌局果然很有意思。”她笑意澹然地看着寸心缓缓道：“就是不知道杨戬若知道你这千年来不过拿他作棋子，与本宫来下这场赌局该作何感想？”

寸心不以为意地笑笑，然后看着王母问道：“这么说，娘娘是答应了？”

王母端然笑道：“这么有趣的事，本宫当然答应。不过本宫也有条件。”

寸心垂眸淡淡道：“娘娘可是要二郎亲笔写下休书？”

王母勾了唇角点头道：“不错，明日午时，本宫便着人来取。若那时没有，我们之间的赌局，就算你输了，你要的东西本宫不会给你，而杨戬，也永不会受天廷重用，你可记下了？”

寸心静静颔首施礼道：“是，小神记下了。”

王母缓缓走上前，伸手抚向她隆起的小腹，带了一丝暖意淡淡道：“陛下若知你的水灵之性有了继承人，一定会很高兴的。”

说罢轻轻收回了手，端然举步而去。

寸心眼底浮了些许温暖，只轻轻抚着小腹，目送着王母离开后，方才转身。

但见杨戬执了折扇缓步而来，寸心不由扬起了唇角，快步朝他走去。

杨戬眼底柔意满溢，向她伸出了手道：“我们回家。”

寸心将手放入他的手心，扬了笑脸道：“嗯！”

杨戬握紧了她的手，夫妻二人缓缓地朝杨府走去。

——娘娘给的期限是多久？

——……明日午时。

——……嗯，也好，这样你也可以早一点拿到那药。

寸心脚步缓缓，只沉默不语。

杨戬却不看她，只拉着她的手慢慢走着。

——寸心？

——嗯？

——你回了西海，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，按时吃饭，好好休息，也不许累着。还有，别担心我。

——嗯，我会的。我会好好吃饭，按时休息，而且回去以后，我还是西海三公主，不会有人让我累着的。

——呵呵，那就好。

杨戬眼底带了些释然的笑意。

寸心握紧了他的手。

——二郎。

——嗯？

——前些日子我见你一直在给孩子想名字，如今可有好名字了？

——唔……师父说是女孩儿，所以我想了好多女孩儿的名字，然而我最喜欢的是这个：水晶。上善若水，晶莹剔透。和她娘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