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:解密之钥 金玉尸衣(2 / 2)
“你怎么骂人啊?”
左椿律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,他真想狠狠揍对方一顿。但一来易小甜马上就要到了,不能让她看到自己打架,二来也打不过对方。他使劲甩了甩胳膊,愤愤道:“太没素质啦!不和你这种没素质的人计较。”
金坤冷哼了一声,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说:“没素质总比不懂装懂,胡说八道要强!”
左椿律刚要反驳几句,却看到易小甜从旋转门的方向走来,他瞪了金坤一眼,继而面带谄笑地迎上易小甜。
“怎么啦?你们吵什么呢?”易小甜走过来,先是冲金坤歉意地笑了笑,对自己迟到表示抱歉,然后侧头看向左椿律问,“你怎么来了?不是说好在学校等我吗?”
“我怕你被流氓欺负,特地赶来保护你。”左椿律向她身边靠近一步,俨然成了护花使者。
“你他妈的才是流氓!”金坤难压心中怒火,上前几步揪住他衣领。
“好啦,你俩别吵了。”易小甜连忙拉开二人,高声道,“这里是公共场合,没看到那么多人在看你们吗?”
金坤后退几步,看到旋转门附近的确有几个人正望向这边,心想那些人还以为我在和这个草包争风吃醋,传出去岂不成为笑柄?于是指了指左椿律,对易小甜道:“手机在他那儿,如果没什么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说罢,他转身向电梯的方向走去。
“等一等。”易小甜追上去,拉住他说,“是我同事不对,你别太介意。”
“哼!我怎么会和白痴一般见识呢?”金坤冷冷道。
她看了一眼几米外的左椿律,又把目光移到金坤脸上,轻声说:“昨晚的事,谢谢你了。”
金坤怔怔地看着她,当看到她太阳穴上有一块浅浅的印记时,立刻明白了她为什么感激自己,就说道:“我总不能把你扔在楼梯间不管吧,不必言谢,那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易小甜与他目光相接时,心跳莫名加快了,她慌乱地垂下头,轻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忽然,公寓外传来了警笛声。
金坤脸色变了变,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窜出。他用力攥了攥拳头,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。
站在几米外的左椿律看到他们贴得很近,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,这令他大为光火,真想冲过去拉走易小甜,但又害怕她责怪自己,只好恶狠狠地瞪视着金坤。
警笛声让易小甜想起一件事,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:“对了,我昨天在警局无意间听到一个消息,警察好像在核对你的dna。”
金坤早就知道了这件事,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:“警察真是黔驴技穷,竟然把我当做第一嫌疑人。”
警笛声越来越刺耳,似乎警车正向这边驶来。金坤深吸了口气,但心中那个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,以至于手心沁出了一层汗水。
“你没事儿吧?”易小甜发现他脸色很差,便安慰道,“我觉得警察核对dna未必是件坏事,这样就可以彻底洗脱嫌疑。”
金坤不置可否地点点头,背过双手,手心在后背快速抹了几下。大概半分钟后,警笛声戛然而止,他侧头望向旋转门,看到陆一航和两个警察穿过旋转门,向自己走来。
可怕的预感会变为现实吗?
金坤的心悬了起来,但脸上却不露声色,他疾走几步迎上去,镇定自若地问:“老同学,我爷爷的案子进展得怎样了?”
陆一航与身边的两个警察交换了眼神后,盯着金坤眼睛说:“你应该还记得,我们警方在尸体手中发现了一缕头发,我们分析这是死者临死前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。”他看金坤默不作声,就继续说道,“我们检验了头发的dna,并与几个嫌疑人做了详细比对。”
“嗯,是个好办法。每个个体的dna绝不雷同,它被誉为人类的终极身份证。”金坤迎着他的目光,问道,“比对结果如何?”
陆一航审视着他的表情,冷冷道:“我们警方已经确认了真凶!”
金坤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但脸上仍是一副平静的表情:“凶手是谁?”
陆一航把手中的纸快速展开,举到他面前,用非常公事化的语气说:“请你跟我们走吧。”
虽然金坤早有预感,但当他看到纸上的“逮捕证”三个字时,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仿佛头部被木棍狠狠打了一下,昨天发生的所有的事,如支离破碎的电影镜头般混乱地从大脑里涌出来。金坤不安地微闭上眼睛,虽然一时难以理清头绪,但清楚这一定是那个神秘组织设下的圈套。
那个邪恶的神秘组织究竟是些什么人?
金坤忽然感到手腕一凉,低下头看到亮锃锃的手铐铐在了左手腕上,金属冰冷的质感令他产生本能的抗拒,他刚要抽回手臂,另一只手也被铐住了。
“你们为什么抓他?”易小甜跑过来,拦在他们身前说,“你们警察有没有点常识?他是死者的孙子,根本没有杀人动机!”
“杀人动机我们会调查清楚的。”陆一航认出了她,抖了抖手里的逮捕证沉着脸说,“易老师,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办案。”
易小甜只好退到一边,关切地看向金坤的侧脸,那张脸上丝毫没有恐惧的表情,这反而让她感到心里不踏实。她忽然心中一动,暗道:“我和他只是刚刚认识,连朋友都算不上,我为什么要替他担心呢?”
这时,警察在金坤后背推了一下,压着他向旋转门外走去。金坤低头向前走,大脑却快速转动着:“问题出在从尸体手中发现的那缕头发上,而现在那头发却变成了我的!毫无疑问,一定是凶手杀死爷爷后栽赃陷害,但凶手是从哪儿弄到我头发的?”
左椿律看到金坤被抓,别提心里有多痛快了,他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。易小甜狠狠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:“拿来!”
“什么?”
易小甜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,转过身,快速向旋转门外追去。左椿律怔怔地看着她跑出旋转门,喃喃自语:“她是不是疯了?”
5
旋转门外。
易小甜跑出来时,看到警察正压着金坤走向警车。停车位上只有这一辆警车,显得孤零零的。来往的行人也不多,人们看到这一幕,或是快速走开,或是远远围观。
警察将金坤压到警车前。陆一航打开车门,侧目冷瞥了一眼金坤道:“上车。”
金坤面无表情地点点头,内心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:“爷爷惨遭杀害,而我却成了杀害爷爷的凶手,这真是一件无比荒谬的怪事。”
压着他的两个警察在他肩上用力一推,低吼道:“磨蹭什么,上车!”
金坤俯下身,刚要钻进警车,忽然听到左侧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声,没等他来得及转头去看,一阵强劲的风扑面而至。他本能地向另一侧扑倒,然后顺势就地一滚。
“砰——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,震得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一痛。大家举目望去,只见一个军绿色的庞然大物将警车撞到大厦的墙上,警车又反弹回半米多,车门被撞得凹陷进去,风挡玻璃也被震碎了,发出一串“哗啦啦”的响声。
围观的人被突然的撞车吓坏了,都躲得远远的。金坤从地上爬起来,看到那个庞然大物原来是一辆军绿色越野车。他正惊诧之际,发现越野车的车窗摇开了,谢虎从里面探出头,一边用力挥手一边呼喊道:“兄弟,快上车!”
金坤迈出一步,又停了下来,心想我如果就这样逃了,将永远背着杀死爷爷的罪名,成为警方的通缉犯!可如果不逃,在dna比对结果的证据面前,我能说服警察相信我是清白的吗?
谢虎看他犹豫不决,而警察正从地上爬起来,如果再不走就会错失良机,便大声疾呼道:“兄弟!爷爷重托给你的家族使命还没完成,如果被警方抓起来,谁去完成你的家族使命?谁去揪出杀害你爷爷的真凶?你想让这些草包警察帮你吗?兄弟,别犹豫了,快上车!”
“对!为今之计,只有走为上策。”想到这里,金坤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越野车。
易小甜被突发的撞车吓呆了,不过,当她听到谢虎刚刚劝说金坤的那番话时,顿时回过神来,心道:“他所说的家族使命是什么?会不会与‘尸身密码’有关呢?嗯,一定有关。看来金坤昨晚欺骗了我,他一定有另外的那些符号!”
金坤冲到越野车前,就在他拉开车门准备跳上车的刹那,身后忽然传来陆一航的怒喝声:“站在那儿,别动!否则我就开枪了!”
金坤暗叫一声“糟糕”,却听到身后的陆一航继续吼道:“双手举过头顶,慢慢转过身,走过来!还有车上那个家伙,竟然敢撞警车,你他妈的不想活了吗?马上给我下来!”
易小甜看警察用枪指着金坤的后脑,她认为金坤肯定没办法逃脱了,真想冲过去帮他。忽然,她心里闪过一个绝妙的计策,在她为这个计策叫好的同时,心跳也随之加快了。
金坤看不到身后的情形,就仰头看向谢虎。谢虎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,那眼神仿佛在说:警察的枪口正对着你后脑,千万别动,按他们的要求去做,我们随机应变。
金坤会意地点点头,高高举起被手铐铐着的双手,缓缓转过身。金坤看到三支乌黑的枪口正对准自己的前额,他认得那是警察专用的六四手枪,在上午阳光的照射下,枪管泛出冷森森的幽光。如果换做其他人,被三支手枪同时指着,恐怕早就吓得浑身颤抖、冷汗直流了,但他却直视着乌黑的枪口,脸上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。
在场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金坤和谢虎身上,人们并没注意到,有个长发女孩正一点点绕到越野车的后面……
陆一航并不担心金坤反抗,反倒担心车上那个人,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人的来路,以及是否携带了有杀伤力的武器,就高声吼道:“车上的人,你没听到我的话吗?立即下车!”
“别开枪,我这就下车。”
话音未落,谢虎从车上跳下来,又故意向前蹭了半步,站在金坤的侧前方。他双手抱在脑后,这样就只有金坤能看到他的手。他无需回头,就知道金坤会看懂自己接下来的暗语。
金坤忽然发现他的大拇指轻摇了几圈,指尖最终斜指向右脚穿着的军用皮靴。金坤立刻猜到了好兄弟的想法,暗道:“虎子是想近距离和警察搏斗,而他的皮靴里必定藏着匕首之类的利器。”
近身肉搏是我们最后的机会!
金坤深吸了口气,他知道几分钟后就会得到答案:要么生!要么死!
“别磨蹭!你们双手抱头,立即走过来!”一个警察吼道。
金坤和谢虎肩并肩,缓缓向警察走去。
“停下来!不许往前走!”陆一航的目光如锥子般盯着谢虎的靴子,高声问道,“你靴子里藏着什么?”
谢虎心中一惊,立刻驻足。金坤也十分惊诧,瞥了一眼谢虎的靴子,看起来很正常,而陆一航又是怎么知道靴子里藏着武器呢?
谢虎故作无辜状:“警察同志,你冤枉好人了,我靴子里没藏东西啊。”
“少跟我装蒜!我见过你这种皮靴,这是特种兵专用皮靴。如果我没记错,靴筒内侧应该有专门插放匕首的刀套。”陆一航握紧手枪,高声命令道,“把靴子里的匕首拿出来,扔在地上!我警告你,千万别耍花样!”
谢虎心凉了半截,暗道:“没有匕首,肉搏胜算的几率就更小了,可现在不交出匕首,警察也不会让我们近身。为今之计,只有走一步算一步,听天由命了。”想到这里,他缓缓蹲下身,把手伸进靴筒内,抽出匕首,扔在地上。
匕首坠地发出“锵”的一声,余音未消,距离越野车五米左右的易小甜忽然发出“哎呦”一声,几乎是同时,她踉跄着跌倒在金坤身前。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,她快速向金坤眨了几下眼睛,然后故作惊恐状从地上爬起来,佯装站立不稳将身体贴近金坤,并低语道:“我是你的人质,下一步,你懂的。”
金坤来不及猜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,快速俯身捡起匕首,由于手上戴着手铐,他只能双臂环绕着她的颈部,采取一个别扭的姿势,将匕首的利刃抵在她雪白的脖子上,然后冲着警察厉声吼道:“放下枪!否则我就杀了她!”
虽然易小甜知道这是在演戏,但当锋利的匕首贴在喉咙上时,她还是感受到了濒死的恐惧,这让她接下来的表演更加逼真。她后背紧贴着金坤的胸膛,下颚高高扬起,一脸惊恐的表情,而且她还适合时机地高呼了几声“救命”。
易小甜逼真的表演骗过了三个警察,但陆一航没有示弱,依然举着枪瞄准金坤的头部:“金坤,你公然拒捕,还用人质要挟,这是罪加一等!你立刻释放人质,跟我去警局!”
“放下枪!”金坤凶狠的眼神逼视着他,看他不为所动,就手腕一紧,匕首的利刃险些划伤易小甜的脖子,“我再说一遍,放下枪,否则我就杀了她!”
这一刻,紧张的气氛宛如拉满的弓弦,几乎触手可及。
围观的群众早已吓得四散分逃,只有公寓楼上有几个胆大的人从窗户里探出头向这边张望着。左椿律也吓得躲在了绿化带的一棵大树后面,战战兢兢地望着易小甜。他很想冲过去救易小甜,但看到匕首反射的冷光,登时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金坤和陆一航对峙了十秒钟。可在场的人都觉得,这十秒钟如一整个世纪般漫长。
陆一航终于示弱地垂下手里的枪,道:“放下枪可以,但你要保证别伤害无辜。”
“你哪来那么多废话!”金坤知道再拖下去警察的援兵就会赶到,必须速战速决,“快把枪扔在地上,用脚踢过来!”
陆一航和两个警察只好照办。金坤扫了一眼踢过来的手枪,对谢虎道:“虎子,捡起枪,我们走。”
谢虎捡起三只手枪,转身跳上越野车。金坤挟持着“人质”,紧跟着钻进越野车,他关紧车门,催促道:“快,快开车!”
谢虎应了一声,启动越野车的瞬间,他抓起一支手枪,瞄准几米外的那辆警车的车胎,快速扣下了扳机。
“砰——”
车胎爆裂的一刹那,越野车迅速摆脱静止状态,如离弦之箭般向远处驶去。
6
越野车不断超车、闯红灯,在市区的街道上高速飞驰。
车内。金坤把易小甜的身份向谢虎简单介绍一遍后,侧头看向后视镜,后面并没有警车追来。他松了口气,对谢虎说道:“刚才真是太险了,要不是你及时赶来,恐怕我已经被抓到警局了。”
“我赶到时,刚好看到你被警察逮捕,就急中生智撞了警车。”谢虎猛敲了一下方向盘,咒骂道,“那个狗日的警察眼睛太尖,竟看出我靴子里藏着匕首!”
“是啊,多亏易老师……”金坤看向易小甜,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,便冲她感激地笑了笑,“谢谢你刚才帮我们兄弟脱险。”
“那可不,真要好好感谢易老师。”谢虎赞同道,“要不是易老师使出这妙计,说不定我们兄弟就会死在警察的枪口下,携手共赴黄泉了。”说到悲壮处,谢虎脸上也露出由衷的感激。
“我也没帮什么,只是举手之劳。”
“不,不!这可不是举手之劳。”谢虎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里的易小甜,夸赞道,“警察掏出枪后,那些围观的人都吓得屁滚尿流,而你却镇定自若,想出这个妙计,并有勇气实施,足见易老师智勇双全,就连我也自叹不如啊!”
易小甜脸红了一下,垂下头低声道:“看你说的,我哪有那么伟大啊。”
“不过刚才真够危险的,如果被警察识破,就把易老师也牵连进来了。”金坤说道。
“那些草包警察是绝对不会看穿的。”谢虎说道,“那一刻,我也以为易老师是被人推进来的,刚好被你抓了个正着。要不是你刚才说易老师不是人质,恐怕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。”
易小甜被他俩夸得有些不好意思:“好啦,好啦,你俩就别给我歌功颂德了。”
谢虎点点头:“好吧,易老师……”
“你们别再一口一个易老师的叫了,好像我真有那么老似的。”易小甜打断他的话,道,“我们都是同龄人,就叫我小易吧。”
谢虎又犯了爱开玩笑的毛病,说道:“小姨?嗯,貌似有些占我俩便宜,哈哈……”
易小甜非但没生气,反被他的话逗笑了:“呵呵,如果觉得小易不好听,那就称呼小甜好了,反正有些同事也是这样叫的。”
几句玩笑的话,让三个年轻人暂时忘记了刚才命悬一线的紧张时刻,车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。
忽然,易小甜感到脖子传来火辣辣的痛感,连忙伸手摸了摸。金坤发现她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红印,想是被匕首抵过的留下的,就歉意道:“对不起,我刚才下手重了些,没弄伤你吧?”
易小甜看他关切地看着自己,不禁心中一荡,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:“没,没事……”
这时,越野车已经驶出市中心,在郊外的道路上疾驰。
金坤看了看牢牢锁死的手铐,抬头问道:“虎子,车上有没有铁丝之类的东西?”
谢虎一手握紧方向盘,另一手在车坐下摸索了一会,然后抓起一根手指长的铁丝递给他:“怎么?警察给你的礼物戴着不舒服了?”
“嗯!这破玩意儿太勒手了。”金坤伸手接过细铁丝,用牙叼着插进锁孔里,双手配合着动了几下,只听“咔”的一声,手铐应声而开。
易小甜惊得目瞪口呆:“这……这手铐也太不靠谱了!”
“知道为什么我能轻而易举地打开它吗?”他摘下手铐,摇开车窗扔了出去。
“为什么?”
他歪着嘴角笑了笑,用仅会的几句英文道:“ made in china.”
易小甜先是一怔,随即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:“看来,中国制造还真不靠谱。”
金坤还是不放心,又看了看车外后视镜。易小甜也凑过来看了一眼,没看到警车的影子,就问道:“警方下了逮捕令,这么说,dna核对结果一致?”
不等金坤回答,谢虎急问道:“什么dna?到底怎么回事?”
金坤叹了口气,解释道:“昨天警察不是在爷爷的手里发现了一缕头发吗,他们怀疑我是凶手,就把头发的dna和我的进行核对,结果却是一致的!”
“一定是栽赃陷害!”谢虎气愤道。
“是啊,那些该死的凶手真是太可恶了!”易小甜天随声附和道。
谢虎疑惑道:“兄弟,你爷爷的尸体不是从加油站的废墟里找到的吗。那么大的火,手里攥着一缕头发怎么可能不被烧焦?”
“哦,消防员是从土里挖出爷爷尸体的,所以尸体才没被烧焦。”金坤略微沉思了片刻,道,“我分析,也许是凶手杀死爷爷后,把我的头发塞进尸体手心,然后用泥土掩埋,接着引燃加油站,制造火灾导致房屋坍塌掩埋尸体的假象。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,就是为了把陷害我的证据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。”
“可有一点我不明白。”谢虎急打方向盘,越野车拐上高速路。他一边小心驾驶着汽车,一边疑惑道,“凶手为什么要嫁祸于你呢?”
“我猜测,他们陷害我,无非是想得到……”金坤的余光扫向易小甜,欲言又止。
谢虎猜到了答案,接话道:“对啊,凶手一定是为了‘解密之钥’!哈哈,可他们哪知道,那就是一堆鸟文……”
“谢虎!”
金坤呵斥一声,余光观察了一下易小甜的表情,发现她正一脸惊诧地看着自己。他叹了口气,不禁为谢虎的“大嘴巴”郁闷不已。
易小甜犹豫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你们刚才说的‘解密之钥’是什么?”
谢虎暗自埋怨自己刚才说得兴起,以至于一不小心说穿帮了。他歉意地看了看车内后视镜里的金坤,然后专心开车,不再搭话。
“‘解密之钥’到底是什么啊?”易小甜追问道。
金坤缄默不语,心里想着编一个既不泄露机密,又能让她相信的谎言,但一时却想不出。
易小甜看他俩都不接话,有些生气地说:“是啊,我是外人,你们当然不信任我了。”
谢虎是个重情重义、性情耿直的人,不禁被她这番话说得有些尴尬,就对金坤劝说道:“兄弟,要不是小甜舍命帮我们脱险,就算我们不死在警察的枪口下,恐怕也被逮回去蹲局子了,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当外人看待呀!而且她还是易学专家,或许可以帮上我们……”
“你给我把嘴闭上!”金坤瞪了谢虎一眼,他忽然觉得谢虎唯一的缺点就是性情耿直。有时候,这还真是一个大缺点。
“就算你们不说,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。”易小甜看着金坤的眼睛,放慢语速说,“那个‘解密之钥’,不就是你要完成的家族使命吗?”
金坤吃了一惊,凝视着她的眼睛,厉声问道:“你是怎么知道我家族使命这件事的?”
“请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瞪着我。”易小甜白了他一眼,随手指了指正专注开车的谢虎,“是他说的。”
“我……我可没说过这话。”谢虎赶紧为自己澄清。
“那好,就让我帮你回忆一下。”易小甜严肃道,“你撞警车之后,在劝说他逃离时,曾说过家族使命这件事。”
谢虎猛然想起了曾说过的话,他怕金坤埋怨自己,连忙解释道:“哎!当时情况紧急,如果我不这样说,我兄弟也不会和我一起逃啊。”
当时的情况的确很紧急,以至于金坤也不记得谢虎曾说过什么了,也许,只有易小甜这样置身事外并对此敏感的人才会记得。
金坤低下头,双眉紧锁,反复思量了半晌。他认为,通过与易小甜的接触,以及她刚才舍命相助的表现来看,她是完全值得信赖的。而且易小甜是个既聪明果敢,又单纯善良的女孩,对待事物有独特的判断力,她还是易学专家,一定可以帮上自己。但是,在完成家族使命的过程中,势必会遭遇许多难以预测的凶险,对一个女孩子来说,能承受起如此艰巨的挑战吗?
易小甜看他一副为难的样子:“怎么,你不相信我,怕我泄露了你家族的天机?”
“不,不是。”金坤抬起头,神色凝重地看着她的侧脸道,“如果把那些秘密告诉你,就把你也牵连进来了,而我们接下来要面对许多未知凶险,我怕你一个女孩……”
“你怕我遇到危险就退缩,对吧?”易小甜打断他的话,眼神坚定地看着他,“如果我是胆小的人,刚才就不会舍命帮你们了!”
易小甜看他皱着眉缄默不语,似乎内心在做激烈的斗争,就继续说道:“如果我没猜错,你的家族使命肯定和《易》有关,而我对《易》有一定的研究,如果让我加入进来,说不定可以帮上忙。”
金坤与她四目相对,能感受到她眼神中流露出的真诚和坚定:“好吧,但那些秘密事关重大,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及。”
“我以我的人格保证,你接下来所说的秘密,我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。”易小甜起誓般说道。
金坤调整了一下坐姿,表情肃穆:“那些秘密,要从‘金玉尸衣’说起……”于是,他把爷爷在遗书中留下的秘密,以及家族使命大致讲述了一遍。
易小甜听完,脸上露出无比惊诧的表情。她万万没想到,金坤爷爷遇害的背后居然暗藏如此重大的秘密。而“尸身密码”果然和自己推测的一样,它的一侧还有很多和《易》有关的符号,那些符号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幅藏宝图!只要结合“解密之钥”,就能找到绝传了两千多年的上古奇书——《连山》和《归藏》,以及一个富可敌国的宝藏!
她脸上的表情由惊诧转为兴奋,又从兴奋转为迷惑:“可是你刚才还没说,‘解密之钥’到底是什么?”
“咳!就是一堆鸟文,我们根本看不懂。”谢虎插话道。
“鸟文?”
“对,‘解密之钥’是一堆很难看懂的古老文字。”金坤补充说,“那些文字近看上去像一堆蠕动的虫子,挺瘆人的,但远看上去还很优美,就像一幅幅精雕细琢的艺术品。”
“真是奇异的文字,我闻所未闻。”她好奇地看着金坤问,“解密之钥’你应该随身携带了吧,能让我看一下你吗?”
金坤摇摇头,将儿童表举到她眼前:“昨晚本打算打印出来,但后来发生了那些诡异的事,所以它还在这里面呢。”
易小甜恍然大悟道:“我说你干嘛非要戴一块儿童表呢,原来秘密都藏在这表里啊!”
金坤淡淡一笑,放下手臂道:“手表里有一张微型存储卡,等到了神农架,我再给你看吧。”
易小甜侧目看了看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,问道:“我们这是去神农架?”
金坤点点头,道:“爷爷在遗书中叮嘱,让我去找刘斜协助我,他是爷爷唯一的徒弟,现居神农架。”
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”易小甜一想到即将找出绝传的经书和宝藏,忍不住兴奋道,“绝传了两千多年的上古奇书就要重现于世了,还有富可敌国的宝藏!真是太棒了!”
“上古奇书?”谢虎疑惑道,“那两本经书是不是和《周易》一样,都是用来占卜预测的?”
“据我所知,那两本经书分别是神农和黄帝时期的《易经》,它们与《周易》一样,都是由八卦衍生出来的。”易小甜话锋一转,“你们不懂《易》的人就是这样,一提到《易》就只想着占卜预测,其实《易》并不只是一本占卜书,它还是中国古代最杰出的哲学著作,蕴含着许多丰富的哲学智慧!”
“哼!易经占卜还被你上升到哲学的高度了?”一提到《易经》占卜,金坤就会想起死去多年的父母。他冷哼了一声,不屑地说,“易经占卜是迷信,是骗人的!要不是为了完成家族使命,我才懒得去找什么绝传的经书。”
“你怎么能说易经占卜是骗人的呢?”易小甜有些生气地反问道。
“不是迷信是什么?”金坤仍是一脸不屑的神情。
“好吧,那我就给你好好讲一讲易经占卜的原理。”易小甜板起脸,认真地讲道,“《易经》被认为是一部充满神秘色彩的书,可以用来占卜预测,正因如此,它才被一些人误解为封建迷信。实际上,易经的占卜预测并不是凭空想象的迷信,而是几千年来中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智者们,通过观象取义和运数取义等原理,将他们的智慧和经验归纳总结到八卦、六十四卦、乃至三百八十四爻之中。比如,我们要占卜某一件事,就可以依据《易》的占卜原理,求得一个卦,然后我们查找相对应的卦辞、爻辞等,还要考虑卜卦者的身份背景、卜卦的时辰等因素,最终才能确定占卜结果。所以说,易经占卜绝对是科学的,是唯物主义的!”(注解。观象取义:通过观察事物的外像,来探索事物内藏本质的方法。运数取义:通过事物的像数来认识事物本质和规律的思维方式。)
谢虎听完,插话道:“看来,易经的占卜还真是有科学依据的。”
金坤根本就没听易小甜说了些什么,他一直回想着父母遭遇车祸不幸身亡的一幕。当听到谢虎的话后,他突然低声咒骂道:“狗屁科学!分明就是迷信邪说!”
易小甜扬起眉毛,用质问的口气道:“对自己不懂得东西,随便加一个罪名,指责为迷信,你不觉得很武断吗?”
金坤不屑撇了撇嘴,扭过头凝望着窗外。
他不屑的表情令易小甜更加生气,忍不住冷冷地讽刺道:“你一点都不懂《易》,还说它是骗人的,是迷信,你这才是真正的迷信——迷信自己的狂妄无知!”
金坤猛转过头,凝视着她的脸吼道:“你才狂妄无知……”
“为了这么点小事,你俩咋还吵起来了?别忘了我们还有重任在身!”谢虎对金坤埋怨道,“兄弟,这可就是你不对了。小甜老师是我们的恩人,你怎能欺负人家呢。”
金坤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,就冲她歉意道:“对不起,是我刚才的态度不好。”
“本来就是你不对嘛!”她冷瞥了金坤一眼。
“我兄弟对《易经》有成见,可能是他对《易经》还不了解。”谢虎替金坤解释了一句后,投其所好地说,“小甜老师,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,你就给我俩恶补一下《易经》知识吧。”
易小甜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了,说道:“《易经》确实是一本伟大的著作!有学者甚至称它是‘经典中的经典,哲学中的哲学,智慧中的智慧’。它不仅开创了中华文明伟大的易文化,奠定了东方文化的基因,而且还影响了每一个中国人的思维方式。比如,《易》中的阴阳变化、自强不息、天人合一、神道设教、厚德载物等观念,早已潜移默化、根植入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坎里。”
“这些观念都是耳熟能详的,原来都是出自《易经》!”谢虎惊讶道。
“是啊,所以说《易》的哲学观,早已融入到每一个中国人的血液里,影响着我们的思维方式。”易小甜道,“其实,像你这样虽然听过一些《易》的哲学观,却不知其出处的人并不在少数。”
“看来我还真应该饮水思源,好好学习一下《易经》。”谢虎来了兴致,追问道,“天人合一是什么意思?”
“那好,我就先给你讲讲‘天人合一’。”易小甜略作思考后,口若悬河般说了起来,“‘天人合一’简单说就是,人本是万事万物的一份子,从属于天,所以天和人原本是合一的,不可分割的。如果详细说来,天性就是人性,天道就是人道,天德就是人德,这样,就把天文和人文紧密联系在一起。比如,易经六十四卦的首卦——乾卦,初九爻辞说‘潜龙勿用’,这个龙是广义的,指的是天上的苍龙七宿,地上的龙蛇,以及人所具备的龙德等。冬至后,天上的苍龙七宿看不见了,地上的龙蛇也冬眠了,而人类也因为寒冷潜居在家,休养生息,所以说‘潜龙勿用’。到了次年惊蛰时节,气候变暖,万物萌生,天上的苍龙七宿又冉冉升起,地上冬眠的龙蛇也苏醒了,这时,人类也开始从事耕作等事务,因此乾卦九二爻辞说‘见龙在田’。这印证了天上、人间的事情都是一样的,这就是‘天人合一’最简单、最直白的内涵。”
易小甜讲得兴起,情不自禁地升华了主题:“通过‘天人合一’这个易学观,我们不难看出,《易经》的宗旨是让人类能和宇宙、自然万物和谐共处,趋吉避凶,最大限度实现人类的价值!如果人类违背了‘天人合一’,无知地以主宰者的身份自居,不能与养育我们的地球上的自然万物和谐相处,甚至肆无忌惮地去破坏自然平衡,那么,等待我们的势必会是一场大灾难!”
金坤虽然听的懵懵懂懂,但能感觉到她这番话极富哲理,特别是最后升华那段,将人与自然万物的生克关系阐述得很透彻,这不禁令他大为震惊,同时,也让他对《易经》的偏见淡了许多。
谢虎也听得似懂非懂,刚要再问些什么,却忽然听到远处响起了警笛声。他心中一惊,紧张道:“糟了!是不是警察追上来了?”
金坤也吓了一跳,连忙看向后视镜,发现车后百米外正有三辆警车逼近。他不安地深吸了口气,暗道:“越野车在高速路上,两侧都是封死的,如果警察是来追捕我们的,我们逃脱的机会很渺茫。”
谢虎一边换挡提升车速,一边急道:“路两边都是封死的,我们无路可逃,只能和那些该死警察比比速度了。”
金坤盯着后视镜里的警车,只犹豫了两秒钟,就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:“虎子,立即降低车速!”
“什么?”谢虎以为自己听错了,当金坤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后,他不解地反问道,“降低车速!你想让我们束手就擒吗?”
“按我说的去做!”金坤命令道。谢虎无奈,只好减慢车速,但他却悄悄抓起了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六四手枪。
警车逐渐逼近,80米,70米,60米……
三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,不安地看着后视镜里逐渐逼近的警车。大概十秒钟后,第一辆警车追上越野车,并从左侧超车。
谢虎用余光扫向从左侧疾驶而过的警车,他的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,紧握在手里的手枪滑腻腻的,沾满了汗水。就在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时,第二、三辆警车依次追上越野车,并快速超车,向前方疾驰而去。
谢虎望着风挡玻璃外渐行渐远的警车,如释重负般吐出口气,放下手枪道:“虚惊一场!那些警车不是来追我们的。”
“太险了!这高速路我们不能走了。”金坤向车窗外望了望,“虎子,一看到出口,立刻拐到国道上去。”
“好!那你们坐稳了。”
谢虎加快车速,越野车疾驰向前。十多分钟后,越野车从一个收费站附近的出口拐进国道。国道上来往的车辆不多,路面也算平整,越野车以平稳的速度向前行驶。
易小甜侧头望向窗外,道边稀稀落落的民房不断向后倒退着,这让她感到有些头晕,连忙望向远处。远处的田野像平铺开来的绿色地毯,不时能看到有人正在田野间劳作;再远处突兀地矗立着几座山峦,白色的云雾在山峰间缭绕升腾,宛如特殊处理的电影镜头,给人一种亦幻亦真的视觉效果。
易小甜凝望了好一会,才缓缓转过头问道:“还要多久能到神农架?”
“我们现在在209国道上,照现在这速度,再有七八个小时就可以赶到了。”谢虎扫了一眼腕表,“估计我们到神农架,天也快黑了。”
“不行,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神农架。”金坤道,“斜眼叔住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,只有一条盘山小道通向那村子。而且那盘山小道很难走,悬崖峭壁,危险重重,稍不小心就会掉下悬崖。”
“好吧,那我只能超速驾驶了。”谢虎一边加快车速,一边问道,“兄弟,你以前去过那村子吗?”
金坤摇摇头:“我虽没去过,但我昨晚给斜眼叔打过电话,他已经把村子的具体位置告诉了我。”
“哦,那就好。”谢虎无意识扫了一眼后视镜,发现有一辆黑色越野车跟在车后。后面有车行驶,这很正常,而且不是警车,所以他并没在意。
金坤并没注意到后视镜里的黑色越野车,但脸色却忽然变了变,不安地说:“进入那村子后,你们千万别到处乱走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据说,最近村子里经常有野人出没。”
7
越野车在209国道上飞驰,道路两边的民房和广袤无垠的农田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耸连绵的山峦。从天空俯瞰下去,越野车宛如一只绿色的小甲虫,在蜿蜒曲折的山谷中爬行。
时近午后,太阳光被一侧的山峦遮住,车内的光线有些昏暗。即便如此,金坤还是能看清易小甜脸上浮现出紧张不安的神情。他犹豫了一下,轻声问道:“怎么,你还在想野人?”
易小甜冷瞥了他一眼:“去你的,我想野人干嘛!”
“哦,对不起,是我说话有语病。”金坤歉意地笑了笑。
易小甜一直在担心有关野人的问题,此刻刚好借这话题询问:“那……那野人会吃人吗?”
金坤本来对野人出没这件事心存忌惮,但听到易小甜的问话后,忍不住笑道:“呵呵,估计野人是很喜欢吃人的吧。”
易小甜信以为真,脸上的表情更加紧张:“天呐!那……那可怎么办?”
“不用担心,只要有你在,我们就不用怕野人。”
易小甜感觉他的话有些不对劲,质问道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金坤干咳了一声,笑着说:“因为神农架的野人,专门喜欢吃漂亮姑娘……”
易小甜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,伸手在他胳膊上使劲掐了一下,没好气地说:“你怎么骗人呢?看来男人都是骗子,没一个好东西!”
金坤被掐得胳膊一痛,坏笑着向旁边躲开。正在专注开车的谢虎插话道:“小甜老师,你可不要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啊。”
易小甜扬起眉毛,瞪着谢虎的背影:“我也没说你,你跟着凑什么热闹!”
金坤看着她生气的样子,脑海里忽然闪过木美子的脸,不由得心中一颤,暗道:“她生气的样子为什么那么像美子呢?这是我的错觉吗?”
易小甜瞪视着他问:“你为什么这样看我?是不是还想拿我取笑?”
金坤使劲摇摇头,正色道:“你生气时的样子,很像我的一个朋友。”
易小甜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,问道:“哦?像你哪个朋友啊?”
“只是一瞬间的感觉,或许是我的错觉吧。”金坤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情,“那一瞬间,我觉得你很像我的女朋友木美子。”
易小甜曾听警察说起过金坤的女友在火灾中遇难的事,此刻听他这样说,心跳莫名加快了:“你是说,我……我像你死去的女友?”
谢虎听到这里,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几声:“哈哈……兄弟,你用这招儿泡妞,也太俗了点吧。”
“你才是妞呢!”易小甜先是瞪了谢虎一眼,紧接着低下头,心里胡思乱想着,脸颊也飘起了两朵红云。
谢虎无所谓地耸耸肩,忽然发现后视镜里又出现了一辆越野车。那辆越野车和他们保持四五百米的距离,不紧不慢地跟着,不过,与之前不同的是这辆越野车是灰色的。他使劲敲了一下方向盘,疑惑道:“为什么总有车跟着我们?”
易小甜回头看了一眼,但山谷里空荡荡的:“在哪儿?我怎么没看到?”
“刚拐过弯儿,被山峦挡住了,你当然看不到。”金坤对谢虎问道,“这辆车一直跟着我们吗?”
“不,起初是一辆黑车,进入山谷后就变成了灰色这辆。”
“嘿!还跟我们玩‘变色龙’。”金坤高声道,“我们被跟踪了,虎子,加速甩掉它。”
易小甜只感到上体向后一倒,越野车明显加速了,在山谷中呼啸前冲。她紧了紧安全带,看到后视镜里果然出现了一辆灰色越野车,不安地问:“跟踪我们的是什么人?”
金坤死死盯着后视镜:“一定是那个神秘组织!”
“是杀害你爷爷,制造加油站爆炸的那个神秘组织?”易小甜追问道。
“对!他们一定是为了‘解密之钥’而来。”金坤用力攥紧拳头,额头的青筋也暴涨起来,他恨不得立刻冲下车,为死去的家人报仇。
谢虎狠狠道:“兄弟,反正我们手里也有武器,不如停下来干掉他们!”
金坤反复思量后认为,为爷爷和木美子报仇随时都可以,而完成家族使命是当前最重要的,不能因小失大。于是,他对谢虎说道:“对方是有备而来,如果我们冒然与之搏斗,胜算的可能性很小,我们还是走为上策。”
“那好,听你的!”
谢虎将车速提到最快,但后面的越野车紧追不舍,很难甩掉。想是对方知道已经暴露,而此刻这山谷中并无其它车辆,是下手的最好时机,所以才拼尽全力追赶。
狭长蜿蜒的山谷里,绿色越野车在前,灰色越野车在后,展开了一场疯狂追逐。引擎的轰鸣声充斥着整座山谷,高速旋转的车轮卷起的落叶和灰尘漫天飞舞,像极了某部好莱坞影片中的一幕。
山谷里不时会出现急转的弯道,路面也不算平整,越野车在这样的路上高速行驶,产生了剧烈的颠簸和摇晃。易小甜的身体也不停地摇晃着,虽然系着安全带,但她还是紧张到了极点。金坤抓住她的手,安慰道:“放松,一会就过去了。”
突然,前方出现了一个接近九十度的弯道。谢虎急打方向盘,但还是慢了一点,越野车的尾灯被石壁刮掉了,不过还算幸运,越野车并无大碍。就在谢虎暗自庆幸时,突然发现前方百米外横着两辆黑色越野车,将原本就不算宽阔的路面几乎完全堵住了。
谢虎猛踩刹车,越野车在距离拦路车八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下,他用力抓了一把头发,大吼道:“完了,我们跑不掉了!”
易小甜缩在安全带里,颤抖着身体:“这……这可怎么办?前有拦路虎,后有追兵,我们死定了!”
“别慌!一定有办法的。”金坤向车窗外望了望,两侧是海拔三四十米的悬崖峭壁,而且几乎与地面垂直,别说是人,恐怕就连猴子这样的攀岩动物也决计爬不上去。
这时,一直追赶他们的那辆灰色越野车从弯道处驶出,看到前路被同伙堵住,灰色越野车也停了下来。
金坤再次向车窗外环顾了一圈,山谷里的道路依着山势而建,路面不足十米宽,汽车挑头是件难事,而且就算挑过头来,对方也早有准备了。他又望向前方几十米外的拦路车,两辆车之间的空隙不足一米,而车与崖壁间的距离就更窄了。他深呼吸了口气,高声道:“看来,我们只能赌一把了!”
“你想从两辆车之间冲过去?”谢虎猜到他的想法,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,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,“不行!间距太小了,肯定冲不过去!搞不好会撞得车毁人亡……”
“虎子,这是现在唯一的机会,我们别无选择!”
一直蜷缩在座位上的易小甜突然挺直身,高声附和道:“对!与其等死,我们还不如赌一把。”
“好,听你的兄弟!大不了就和那些狗日的同归于尽。”
谢虎大骂了一句,但他非常清楚,如果对方不让开通道,越野车冲过去的几率为零。他把手枪分别递给他们每人一支:“必要时,用来防身。”
金坤一手握紧手枪,另一手在他肩上使劲拍了一下,用命令的语气吼道:“虎子,油门踩到底,冲过去!”
谢虎把心一横,启动汽车,油门狠狠踩到底。越野车好似一只绿色怪兽,卷起一阵劲风,以闪电般的速度直扑向前。
当越野车与拦路车相距六十米时,两辆拦路车的车窗突然摇开了,几乎是同时,里面伸出两根黑乎乎的铁家伙。
谢虎一惊,急打右转向,越野车向右侧漂移,与此同时他疾呼道:“危险,快趴下!”
“哒哒哒……”
数十颗子弹如雨点般射在地上,溅起一串火星儿。谢虎叫了声“好险”,他知道对方是瞄着轮胎射击,想是为了拿到‘解密之钥’,打算活捉我们。
金坤快速摇开车窗,一边把手枪探出车外,一边低吼道:“他们在换弹夹,别减速,直冲过去!”
谢虎诺了一声,双手握紧方向盘,脚底狠踩油门,越野车向拦路车之间的空隙冲去。他死死盯着两车之间的空隙,那空隙不足一米,而越野车的宽度接近两米,除非越野车会“缩骨法”,否则定会撞得车毁人亡!
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,易小甜紧张到了极点,不敢去看即将发生的一幕,闭上眼睛,颤抖着身体倚在金坤怀里,等待最终的审判。金坤面不改色,一手搂紧她肩膀,另一手牢牢端稳手枪。
五十米,四十米,三十米……
距离越来越近,谢虎甚至能听到对方换弹夹的声音,他的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,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也攥满了汗水。
就在谢虎抱着必死之心撞车时,猛然看到两辆拦路车同时向两侧开出半米,刚好空出了越野车穿过的通道。没等谢虎来得及惊诧,越野车紧贴着两车的尾灯呼啸而过。
当越野车开出十几米,金坤得意地冷笑了一声,然后猛回头,举起手枪瞄准其中一辆越野车的油箱,快速扣下了扳机。
“砰——”
子弹高速旋转着从枪管里射出,准确无误地击穿汽车的油箱,发出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紧接着引爆了旁边那辆越野车。转瞬间,两辆越野车就淹没在熊熊大火之中。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混杂着撕心裂肺的尖叫,直刺入金坤的耳鼓,但他此刻听来,却觉得十分的悦耳。
易小甜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平安无事,她还以为这是幻觉,连忙伸手在腿上掐了一下,剧烈的痛感告诉她自己还活着。
金坤长出一口气,用力拍了一下谢虎的座椅,夸赞道:“虎子,车开得非常棒!”
谢虎兴奋的喊了几声,又猛敲了一下方向盘:“哈哈,兄弟,真是太不可思议了!那些可恶的混蛋竟然给我们让开了路。”
金坤淡淡一笑:“没啥不可思议的,他们有理由给我们让路。”
谢虎闻言一愣,反问道:“你早就知道他们会给我们让路?”
“我也吃不准,但我猜这种可能性很大。”金坤把手枪塞在座位下,随手摇上了车窗,分析说,“他们为了拿到‘解密之钥’,会想尽一切办法生擒我们。如果我们的越野车和他们的车相撞,双方都有可能车毁人亡,那样他们就永远也拿不到‘解密之钥’。因此,在即将撞车的刹那,他们让开了路,但这并不代表放弃了“解密之钥”。狡猾的对手很清楚,我们即使暂时逃出包围圈,他们仍然有把握追赶并生擒我们!”
易小甜听完,不禁在心里给他挑起了大拇指。谢虎也佩服地点点头说:“原来是这样,你咋不早说,害得我空担心了一场。”
“当时情况紧急,而且这也只是我的推测罢了。”金坤想起对方还有一辆车健在,忙催促道,“虎子,危险还没完全解除,全速行驶!”
谢虎加快车速,扫了一眼后视镜,那两辆汽车正在剧烈燃烧,将整个路面完全堵住了。他收回目光,称赞道:“兄弟,你刚才那一枪,真是一箭双雕啊!”
易小甜也不住地点头说:“是啊,既报了仇,又把路堵上了。”
金坤想起被大火烧死的家人,眼睛里闪过凶狠的光:“我这叫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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